在睡醒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夏遂安在床上不想动,转身看见一直没离开的穆延宜在和谁发着消息。
他迷迷糊糊凑上去,本来没怎么注意,却看见穆延宜见他睡醒后收起了手机。
这样他反而要问:“老公在和谁说话?”
“不重要的人。”穆延宜俯身亲在他的额头:“醒了?晚上有篝火晚会。”
不重要的人要在他过来的时候收起手机,夏遂安心里啧了一声,想他和穆延宜的感情还没到七年竟然已经出现了要瞒着他的事情。
这样想夏遂安心里又升起了危机,他决定等回到家还是把那本不知道被他撇到哪去的《三句话让男人为你花钱》这本书翻出来。
比起穆延宜他还是更喜欢钱。
夏遂安和穆延宜到了村口广场的时候人都已经差不多到齐,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泥泞,还有青草和雨后的清香。
有两人多高的篝火架子正准备点火,不远处还有村民在准备着,场面气氛浓烈热闹。
夏遂安没见过这样的篝火,拉着金主的衣摆问东问西。
穆延宜给他将这里的风俗习惯,迎送客或节日时候总要点起篝火,代表当地村民的欢迎和重视。
他们说话时被白凌鹤听见,笑着问夏遂安是不是不是南方人。
“我在北方出生。”夏遂安搓了搓自己的手,感觉自己出来的时候穿得少了。
下一秒穆延宜把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干燥温热的触感带走了寒意。
白凌鹤看起来很喜欢北方,说他之前录播的时候有去过北方的某个城市,冬天的时候,鹅毛一样的大雪,说得刚好是夏遂安的家乡。
夏遂安安静的听他说着,他在家里时候不常出门,现在听着白凌鹤嘴里的北方城市竟然有一点陌生。
白凌鹤说得兴起,夏遂安本来在听,不过很快看见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人。
是宋卿一行人,陈栖走在后面,正和宛安说笑着,看见他们的时候顿了顿,紧接着就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夏遂安和宛安的目光交汇,后者看见他后第二次收回了目光。
和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夏遂安想不通,也不愿意想,聊天声音成了背景音,他穆延宜身边想晚会什么时候开始,他有点饿了。
好在很快篝火晚会就在导演的宣布下开始,柴火被点燃,扔进篝火堆中,很快整个篝火架都燃了起来,在漆黑夜色中成为了唯一的光亮。
村民们在篝火旁架上烧烤架,几头牛羊被捆绑在上面,金黄的油脂滴在火堆中滋啦作响,香气飘得老远。
穆延宜被村长拉着说感谢他这几日教导他孙子功课,夏遂安没兴趣和老板一起听这样真情惬意的话,一个人蹲在了烤架前等肉烤好。
他等烤肉熟的功夫无聊,就想起下午的时候金主收起的手机,等肉送到嘴里的时候也没有在意,反倒是被烫了下。
小麻雀不应该想这些事情,夏遂安揉着咕咕叫的胃,敛下眼眸小口小口的吃烤肉。
村长拉着穆延宜感谢了很久,穆延宜礼貌应着,等结束后再回头时身边的小朋友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几乎所有村民都参加了篝火晚会,从里到外都围上了人拉手唱着当地民谣,场面热闹,却也没办法轻易找到一个人。
穆延宜站着的地方人并不多,连摄像头都没有拍摄到这边,他想去找小朋友,却突然被一声“哥哥”叫住。
穆延宜转身,宛安站在阴影中看着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半个身体踏出了黑暗。
他咬了咬唇说:“我错了。”
宛安神情难掩苦涩。
是他不死心,在两个月前去穆延宜的公司堵住穆延宜,用尽所有的勇气去和穆延宜告了白。
“非他不可吗?哥哥。我也很爱你,我比他更爱你!他从不为你付出什么,但是我能为你放弃一切,哥哥。。我爱你。。”
他控制不住哭了出来,泛红的眼尾不断涌出眼泪,却没有换来穆延宜哪怕一点的目光过来。
穆延宜没回答他的告白,却用实际行动停了他所有的资源,甚至无视祖父的怒骂停了他的卡。
他从天堂跌入泥潭,没了后台,连油头肥耳的下三滥开发商也能趾高气昂让他陪酒,连曾经自己不屑一顾的配角都要去费尽心思争取,连平时根本不配和自己竞争的同公司三线艺人也能嘲讽他没了后台是个什么东西。
宛安在这一刻才清楚明白,自己所有引以为傲的一切,从来都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
穆延宜用行动让他从美梦中彻底清醒。
他不应该喜欢上不应该喜欢的人,他从来都没有资格把这一切的馈赠当做理所应当,更没有资格去爱穆延宜。
他后悔了,他从幼稚的幻想中终于认清事实。
“对不起。。。哥哥。”宛安缓而痛苦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我被换了经纪人,山里拍摄很辛苦,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安排我参加这次的恋综。。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穆延宜平静看着他:“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你欠金金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