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来说,是他很没眼力见地看着,闫肃动手。
吃了东西发了汗,闫肃体内的酒精终于所剩无几,又变回了那个沉静内敛的男生。
收拾完茶几,闫肃又把杨今予的厨房收拾地一尘不染,才套上外套。
“要走了?”杨今予明知故问了一句。
看到闫肃已经准备去门口换鞋,他突然感觉失落,已经能想到下一秒闫肃出门,空荡荡的家里又会回归平常的冷清。
一个他,一架鼓。
但,杨今予下一秒又反驳了自己,不还有小爱同学呢吗。
于是他无所谓抬抬手,说:“晚安。”
“晚安。”闫肃也回他。
拉开门的时候,闫肃又扭身道:“明早升国旗,别迟到。”
“啧。”杨今予斜了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闫肃履行完自己的纪委职责,才放心带上了门。
杨今予凝视门缝缓缓合上,终于向后一仰,瘫进了沙发里。
他眨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又像是在复盘这场转瞬即逝的春游……
时间滴答滴答读着秒,少年在将要困倦之际,叹了口气,扭身抓上打火机和烟,屐着拖鞋出了门。
今夜适合吹吹风。
杨今予的世界很隔音,所以他最擅长整理思绪,就像擅长拆耳机线一样。
这些一天之内突然闯入他世界的理念、想法,理智的亦或感性的,看似杂乱无章的缠绕在一起,却又有迹可循的等待着他的正确解。
天台离月亮近,叫人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再伸伸手,也不是不能摸一下。
四月份的晚上空气舒爽,杨今予倚在铺就软垫的藤椅里,闭着眼。
细微风声从耳边掠过时,他甚至自负得觉得,有那么些瞬间,他听到了星月的声音。
少年脑子里开始断断续续有了一些旋律。
他初一开始写歌,可迄今为止还是没有写出特别满意的。在外人听来,或许他的每一首都有着取悦耳朵的旋律,但他自己知道,取悦耳朵远远不是他要的。
打击乐出身,写歌本身就存在着天然劣势,没有吉他手键盘手来得容易。
少年闭目仰头,用听觉还原着星夜一角的细微动静。
“诶!”一道张扬的声线打破了他的宁静。
杨今予条件反射睁开眼,往声源处看。
只见不远处3号楼的天台边界,正蹲着一张劳改犯脸,天台没有围栏,谢忱就那样蹲在最边上。
但凡再往前半只脚,就会从20多层摔下粉身碎骨。
但谢忱还笑,杨今予甚至看清他尖利的獠牙,疯狗似的。
“不要命了?”杨今予无语,注视他片刻。
谢忱不屑地站起来,杨今予眼睁睁见他竟然原地屈膝,做出了立定跳远的起始动作!
疯了吧?
。。隔壁栋与这栋楼中间相差至少也有两米,难不成还要立定跳远跳过来吗?
这不是闹着玩的,但凡有半点疏忽,眼前这个鲜活的生命可就直接没了。
杨今予下意识想出声提醒,谢忱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电光火石间,谢忱唰得一声,起跳的动作在杨今予眼里变成了升格慢动作。
杨今予攥紧椅子把手,直直盯着谢忱的脚就地腾空,惊愕间已经在想要不要冲过去拉一把了。
谢忱却不以为然,脸上还挂着一贯的散漫。
他弹跳力极好,轻而易举就落了地,站起来的时候还弹了个舌,开屏孔雀似的。
杨今予:“。。”
默默把心收回了肚子:“怎么没摔死你。”
谢忱一只手抚在头顶搓了搓,大概他自认为这个动作很酷吧。边搓边不屑:“这才多长,你别告诉我你跳不过去啊。”
“我暂时不想找死。”杨今予淡淡收了眼。
谢忱很不把自己当外人,拉过天台上另一个藤椅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