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予的病情,已经严重到。。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拥有睡眠了。
“抱歉。”闫肃忙道。
他不该一时贪心,去破坏杨今予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觉。
杨今予回过神后,缓缓展开了眉,有气无力笑笑:“抱歉什么?是昨天还是今天?”
闫肃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劫!
杨今予意有所指的语气直指他祸心。
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他都冲动得不像自己,愣头青似的,对杨今予做了过分的事。
“我。。”闫肃眼底闪过矜持,但毕竟不是一个会把羞赧挂在脸上的年纪了,他成长了,学会了装蒜。
“杨今予。”他叫道。
“嗯?”
闫肃:“你还困吗,我们谈谈。”
“谈可以。”杨今予往里挪了挪,瞄了闫肃一眼:“但你能不能先把衣服换了,这身制服看着怪怪的。。”
怪涩的。
闫肃下意识以为杨今予是说他穿着工作的衣服说要谈谈,会有种被审讯的压力,立马懂了,从衣柜里取出睡衣,跑到客厅换上了去。
顺便去卫生间刷了个牙洗了个脸,把自己收拾干净才进门。
双人床,杨今予腾出的位置,正好是他昨天睡的位置。闫肃不知道这是不是让自己躺过去的意思。。
杨今予打了个哈欠:“你是在等我起来去书房谈吗?”
“。。”
闫肃叹了口气,躺了过去。
“我先说吧。”杨今予说。
他侧目,凝了闫肃一眼:“你上次说的医生,哪家医院的?靠谱吗,权威吗?”
闫肃猛地侧过头:“你同意了?”
杨今予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嘴角的弧度是上扬的:“嗯。”
闫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吗?”
“嗯,我想了很多。”杨今予淡淡道。
闫肃立即去摸手机:“我现在就预约,就约这周日好吗,那天我调休。”
闫肃边翻出通讯录,边向杨今予解释道:“医生是谢天推荐的,他姑姑的私人心理医生,是专攻双相情感障碍和强迫行为方面的专家,放心。”
“好。”杨今予嘴角始终上扬着。
闫肃放下手机一回眸,却发现杨今予脸上那并不是笑,更多是难以形容的、类似苦涩的落魄。
他一愣:“杨今予。。”
“嗯?”杨今予应声。
闫肃放轻了语气:“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可以再等等,没关系。”
杨今予闭了闭眼:“不,我准备好了。”
自欺欺人这么多年,也该接受现实了。
绝对音感,天才,疯子,那些东西在他身体里撕扯了多年,成了魔。那些他为了与魔共舞丢弃的药,那些他不惜死掉来捍卫的天赋,到头来全败了。
他愿意接受治疗了。
也愿意承担副作用了。
他的「魔」,要被他放弃了。
杨今予突然感到眼角被人触摸,他睁开眼。
闫肃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眼睛:“别哭,不会有事的。”
他哭了吗?杨今予无知无觉,茫然了片刻。
闫肃倾身过来,眼眸里的温柔像春三月的风,跋山涉水而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闫肃说。
杨今予下意识把被子拉过头顶,挡住了眼睛。
他在被子听到闫肃的声音围绕耳边:“不用怕,一开始会影响一部体感知,味觉、听觉、记忆力和注意力会下降,但只要后期不再需要用药后,还能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