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蓝没再多想,退出屋内,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活。
后宅里总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干净,讯蓝知道那云翡过来定然是要挑事,可为何要挑在这个时候?
可还没等天黑,正准备吃晚饭的云竖却听到了云母回来的消息。
她看着过来禀告的侍从,瞧着似乎并不欣喜,反而紧张。
紧张什么?是什么让他们紧张?
云母回来的路途不顺利吗?
“走吧。”她放下手上的东西,抬脚离开屋内。
天慢慢黑了不少,但还有着一抹昏黄的光,像是可以窥视黑夜里的景象,浮现出一道道门窗,只等人扒开粗鲁地瞧看。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还算是欢闹一点的氛围一下冷凝起来,只能听到脚步的声音。
云竖觉得奇怪,根据他们以往说出来的经历,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她越过庭院,穿过长廊,来到了大厅处。
她才堪堪站在门口,脚边就破碎了一个茶杯,带着溅出来的液体,零星地散乱在她的衣摆上。
耳边的声响让云竖微微偏头,碎发也挡在了额前。
还没等她知道发生什么,就听到发怒的声音。
“孽女。”
在骂她?
她抬眸望过去,两个男人围在那个女人身边,还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人站在旁边看向自己。
而云父沉着脸站在一侧,脸色铁青。
云竖面容冷淡下来,狭长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最中间的女人,“母亲为何一回来便要责骂我?”
她站在那,只穿着素净的衣袍,脸色还有些苍白,眉眼冷静。
随后,她抬脚越过地上破碎的瓷杯,走到云父身边,低低地喊着,“父亲。”
云父下意识抬手揪住自己女儿的袖子,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他剜了一眼云母,“你说什么孽女,难不成你还想休弃我不成?”
云母眼睛瞪得极大,像是不想跟他吵一般,看向老是躲在他身后的云竖。
“为了一个男人跳湖,还欺负你弟弟?”
“我何时欺负云翡了?他自己个掉进了湖里,关我什么事?既然见我不高兴,何必让人叫我过来。”云竖脸上阴测测的,说话也带着阴阳怪气。
由于被云父扯到身后,她看上去更像是狐狸傍虎,轻佻冷漠,毫无见长,让人怒火中烧。
旁边站着的云栾一边将自己父亲护在身后,随后才出来调和气氛。
“母亲也累了,刚刚还在路上思念姐姐,云翡的事情想来是误会。”
旁边孤站的男人沉默着,小心抬眸看向主君,又细声开口,“是翡儿自己不小心,不关女郎何事。”
没人提及她跳湖的事情,谁也不想率先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只能不痛不痒地说几句话,随后又漠然地等待着眼前的闹剧散开。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烛火摇曳,密集带着呼之欲出戛然而止的喧嚣,角落里黑乎乎一片。
旁的侍从更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头一样,低垂着头站在那,一动不动。
云父对此没什么反应,毕竟这时有发生。
子漾一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他们便出来说情讨好以获得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