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来自意大利?”燕小姝两手撑在讲台上,昂起头问道,“哪个教堂呢?还是哪个修道院?”
比安卡答道:“圣加尔加诺修道院,老师。”
燕小姝眼睛一亮,就像遇到故交一样,惊喜地问:“噢,你是从加尔加诺山来的啊。贝琳达嬷嬷身体还好吧?几年前我在意大利时,曾受过她很多照顾。”
“她身子骨硬朗着呢,耕作、讲经、授业、驱魔,都是亲力亲为。”
“那真是再好不过啦。”燕小姝一笑,脸颊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她笑起来好像高中生。
自我介绍环节还在继续,很快就轮到吕一航这边了。
“我叫吕一航,是本地人,对,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本地上的,爱好是看书……”
“我叫柳博芙·米哈伊洛夫娜·梁赞诺娃,我在俄罗斯出生,不过在德国长大。名字确实不太好记,请大家叫我柳芭就可以了……”
“我叫……”
……
吕一航现大家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没几个人愿意说出自己的先天异能是什么。
估计是因为透露出去,会暴露出自己的底牌吧,而且“新生杯”马上就要到来了,稍微保留一点总没错。
人们的先天异能五花八门,有些是很大众化的,比如射复、阴阳眼、隔空取物,在稍懂行的人眼里,这都是街头卖艺的小丑干的事情,既无聊又无用。
但另外还有一些更稀有的先天异能,其强大远远出了常人所熟知的范畴,甚至能跟某些门派的独门绝技相媲美。
对于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来说,即使后天修炼不了,也算不上什么损失——因为他们生来就是大师。
如果柳芭的描述没错,那她的妖眼肯定属于后者。
毕竟幻术可不是什么一朝一夕就能修得的能力,要是哪个勤学多年的幻术师知道柳芭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一定会眼红不已吧。1
在这个教室里,究竟有多少人的先天异能是有实用价值的呢?
吕一航揣测了一下,顶多五六个而已。
大部分人的能力应该比自己的阴阳眼强不到哪儿去。
不过,班里有一个人让他非常在意,就是衣着最特殊的那个……
吕一航悄悄凑到柳芭身边窃窃私语:“我好奇的是,一个修女会有怎样的先天异能?”
柳芭看起来蛮有优等生的风范。
可她似乎并不抗拒上课交头接耳,居然也偷偷摸摸地凑过来,跟吕一航聊起了天:“我也不知道,但估计是某种天启喽。”
“天启……是什么?”
柳芭瞪直了眼睛:“你连天启都不知道吗?”
“没听说过,我对西方的异能流派不是很了解。”
柳芭点点头:“教会的一部分成员,居住在教堂中,日日与圣物为伴,还会坚持定期服用圣水,久而久之,在神圣力量的浸润下,会有少数人觉醒特定的能力。两千年来都是如此,这种能力就叫天启。”
“教会居然还有这种手段?”吕一航愣了愣。这似乎与他印象里的教会不太相符。
柳芭反问道:“你难道以为教会全是凡人吗?那你肯定不明白,自从中世纪以来,他们是怎么跟巫师抗衡的吧。”
吕一航高中时就在历史书上读到过,教会曾开展惨无人道的猎巫运动,将不同学派的巫师一个接一个地送上火刑架。
这是一段充满恐惧、血腥、杀戮的历史,一直延续了数百年。
直到18世纪末,教会与巫师才解除敌对关系。
但也正是那段悲惨历史的影响,教会与巫师的关系时至今日还很冷淡。
读到这地方的时候,他确实怀有疑问:古时候的教会有那么神通广大吗?是怎么把精通魔法的众多巫师逼到绝境的?
“靠的是人多势众吧?”吕一航说。这是当时的他想出来的比较有说服力的答案。
“这是一方面。”柳芭点点头,“但教会还有圣法、圣物,以及天启。数千年来,教会积攒了种类繁多的修炼手段,把神圣力量应用到了极致,把教会称为一个庞大的『异能者结社』,其实更恰当一点。”
“你见识真广博啊。”听完这番讲解,吕一航大开眼界,不由得佩服地赞叹道。
柳芭看起来有点高冷,其实比他想象中平易近人得多。
向她搭话或提问,绝不会遭到冷遇。
“只是些常识而已。你要是生在欧洲,也自然会知晓这些的。”柳芭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这是吕一航第一次看到柳芭的笑容,如同坚冰化作春水一样温柔的笑容。
其实她笑起来很动人,为何不多笑一笑呢?
“有你这么博学的女仆,提塔该有多幸运啊。”吕一航又赞叹道。
柳芭的嘴唇微微一动,却什么也没说。
自我介绍结束了,燕小姝开始讲起了今日的正题。这是一门小课,所以她坐在讲台边的椅子上,讲课的姿势格外放松,好像在跟学生们叨家常:
“我相信大家一定都很关心修炼的方法,能力排异定律是难以打破的自然规律,所以对先天异能者来说,修炼会变得极其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一般而言,有三条路子可以走。第一,选择一条与自己的能力原理相近的修炼路径,这样能把能力排异定律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依我个人的观点,各位可以练练武术,身体方面的技艺比较通用,不会引起能力的排异。”
吕一航曾经用过这个方法,他学过好几年太极剑。每天五点起床晨练,都会先练一个多小时剑,几年下来,也算是小有所成。
但是,武术修到一定程度,就不单讲求外功和技巧,也要比拼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