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我拉着阿九拐进岔道,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主道彻底坍塌。那声音如同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在诉说着地道的宿命,也在警示我们,危险并未远离。
可刚跑两步,脚下突然一空——又是翻板陷阱!我死死抠住石壁,阿九眼疾手快抓住我的手腕,我们就这样悬在半空中。下方传来深不见底的风声,仿佛恶魔在深渊中狞笑。阿九的手在颤抖,却越抓越紧,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决然,嘴唇紧紧抿起,汗水湿透了整个额头。他声音带着一丝温暖和坚定:“姑娘,我小时候爬树掏鸟窝掉下来,是您用裙子兜住我的。现在换我兜住您。”
我咬着牙,拼尽全力翻身上了翻板。刚站稳,就听见头顶传来“咔”的轻响——是方知远的机关总闸,他这是要彻底封死所有生路。雾气中,一双双暗红的眼睛若隐若现,越来越近。我听见铁链缠上石壁的声音,混着方知远癫狂的笑声:“苏明月,你就算躲过了尖刺毒箭,还能躲过这地道里养了十年的铁狼?”
铁狼?前世侯府被抄时,老管家曾说方知远养了吃人的怪物,原来就关在这阴森的地道里!我攥紧银簪,阿九从怀里摸出漕运司的短刀,我们背靠背站着,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
雾气突然被撕开一道缝隙,两盏红灯笼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逼近,铁链拖地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阿九,吹哨!”我大喊,“三长两短!”铜哨声划破浓雾,在地道里激起阵阵回响,那声音如同希望的号角,在这黑暗的绝境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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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铁狼的利齿即将咬到我喉咙的瞬间,头顶传来“砰”的撞门声,混着熟悉的男声:“明月!”是顾沉舟?不,不可能,他此刻该在三十里外的演武场……铁狼突然顿住,仰头出一声哀鸣,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在向命运屈服。
我趁机拽着阿九往哨声方向狂奔,身后传来铁链断裂的脆响,那声音如同胜利的乐章,鼓舞着我们继续前行。震动仍在持续,石块不断砸在脚边,我感觉体力已经快到极限,可怀里的账本残页却烫得厉害,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提醒着我使命在肩。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机关被彻底触。在这剧烈的震动中,我隐约听见了阿九熟悉的唤声,混着铁狼的嘶吼,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被阿九拽着往岔道里跌撞时,后腰重重撞在凸起的石壁上,疼得眼前直冒金星。铁狼的嘶吼擦着后颈掠过,带起的腥风卷得我辫散乱,仿佛死神的镰刀从身边划过。阿九的短刀在雾气里划出一道银弧,却只砍在铁链上迸出火星——那畜生脖颈套着拇指粗的铁索,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道簌簌落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姑娘!入口的锁头开了!”阿九突然大喊一声。我这才惊觉,方才那声撞门响并非幻觉——他不知何时挣脱了我的手,正蹲在后方石壁前,用短刀奋力撬着一块松动的砖。他的额头紧紧抵着石壁,眼神专注而坚定,短刀在砖缝里不断用力。那撬砖的声音仿佛是希望的旋律,在这黑暗的地道中奏响。
砖缝里渗出的风比先前更凉,混着外头雨丝的潮气,我这才闻到,原来地道入口外正下着倾盆大雨。那风雨声如同激昂的战歌,仿佛在为我们加油助威,鼓舞着我们逃离这危险之地。
“你什么时候……”“方才吹哨时摸到的!”阿九额头抵着石壁,短刀“咔”地挑出半枚铜钥匙,“漕运司暗桩的锁头我熟,方知远那老匹夫用的是苏州铜作局的九孔锁,去年查私盐案时我拆过三回!”他指尖沾着血,不知是刚才护我时被碎石划的,还是撬锁时磨破的,“您看这砖纹——和漕运司地下银库的通气孔一个模子!”
话音未落,铁狼的铁链突然绷直,“铮”地一声撞在我们身侧的石壁上,那撞击声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人心惊肉跳。我借着阿九短刀的寒光,看见那畜生皮毛泛着青灰,眼白翻得吓人,嘴角还挂着暗褐色的涎水——分明是长期喂了毒药催出来的疯兽,那模样仿佛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它前爪扒地的声响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听见犬齿相磕的脆响,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让人不寒而栗。“阿九!”我扯住他后领往通气孔方向拖,“先出去再说!”“不行!”他反手攥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抠住砖缝,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这通气孔只能容一人过,您先!”铁狼的利齿擦着我的裙角划过,布料“刺啦”裂开道口子。
我急红了眼,扬手用银簪扎向铁狼的眼睛——前世刘叔教过我,疯犬最怕戳眼。那畜生吃痛,仰头出一声凄厉的啸叫,铁链在石壁上拖出长长的火星。趁这空隙,阿九猛地一推,我整个人栽进通气孔里。霉味混着雨气扑面而来,我摔在泥水里,抬头正看见通气孔外的青瓦檐角,那檐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人带来一丝希望。
可还没等我爬起来,头顶传来阿九的闷哼:“姑娘!拉我!”我扭头,正见他半个身子卡在通气孔里,铁狼的爪子搭在他脚腕上,爪尖穿透了他的棉袜,渗出的血珠顺着砖缝往下淌,那血珠仿佛是他生命的流逝,令人心疼不已。
我拼了命拽他的胳膊,泥地打滑,指甲缝里全是湿土。阿九的短刀“当啷”掉在我脚边,刀刃上沾着铁狼的血——原来他刚才不是要自己逃生,是想引开铁狼的攻击。“阿九你个傻子!”我哭着骂,“当年你替我挨那顿板子时也是这么倔!”“谁让您是我姑娘呢。”他咧嘴笑,血水混着雨水从下巴滴在我手背上,“您说过要带我去看桃花的,总得让我活着出这地道……”
“轰——”头顶突然塌下块碎石,阿九猛地把我往旁边一推。我撞在青砖墙根上,再抬头时,他半个后背都埋在碎石里,铁狼的铁链却松了——原来方才那下震动,崩断了锁着铁狼的石锚。“跑!”阿九吐了口血沫,声音微弱却无比坚定,“往东边跑!通气孔连着侯府后巷的排水渠,我小时候偷溜出去买糖葫芦走过!”
我拽着他往雨里冲,铁狼的嘶吼被雨声渐渐淹没。身后传来方知远的尖叫:“抓住他们!别让账本残页……”可他的话被另一声炸雷截断了。我低头看怀里,账本残页被阿九用衣襟裹得严严实实,还带着他的体温,那体温仿佛是温暖的力量,支撑着我们继续前行。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生疼,积水的青石板路变得异常湿滑。我和阿九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随时都可能摔倒。
阿九的步伐愈沉重迟缓,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我这才注意到,他脚腕上被铁狼抓伤的伤口,此刻正不断冒着黑血,暗红与漆黑交织,触目惊心。铁狼的爪尖果然淬了剧毒,那致命的毒液正顺着他的血脉蔓延,侵蚀着他的身体。
可即便如此,他却还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苍白的脸上挤出的笑意让人心疼。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前方青石板上的青苔,声音虚弱却依然带着几分笃定:“姑娘你看,这苔是往那边长的,排水渠的出口应该就在……”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我们便同时僵在了原地。前方的雨幕中,两盏气死风灯穿透层层雨帘,明亮的光芒如利剑般刺破黑暗。灯笼上醒目的“顾”字,在雨水的冲刷下愈清晰亮,仿佛是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灯塔。
紧接着,马上的身影利落地翻身而下,一袭玄色披风裹挟着风雨,兜头将我罩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顾沉舟的声音裹着雨气,带着一丝责备,却又满是关切:“不是说过,要等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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