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攥住我手腕,缠臂金内侧新刻的齿痕渗出血珠。
我顺势将沾血的指尖抹在聘礼单上,暗红痕迹竟与边关粮草图缺失的河道走向完美契合。
这契合,仿佛是命运的安排,让我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三日后纳吉。”顾明渊突然朗声大笑,震得案头红珊瑚盆景簌簌掉落珠串。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张狂,“听闻嫂嫂擅制胭脂,不如用这西域朱砂添些喜色?”
我盯着他袖口抖落的紫云英香粉,忽然想起昨夜陆远截获的密函。
那信笺火漆印上的齿痕,与苏婉柔腕间玉镯内侧的纹路分毫不差。
这分毫不差,让我更加确定了他们的阴谋。
从靖安伯府角门转出时,梅枝上的积雪突然簌簌砸在轿顶。
我掀帘的刹那,顾沉舟的玄色大氅在巷尾一闪而过,他腰间玉带钩的绿松石在雪光里泛着幽蓝——与黑袍人那枚残破的信物竟像同一块玉料所出。
这相似,让我心中涌起一丝疑惑,顾沉舟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姑娘当心!”林嬷嬷突然拽着我往后仰倒,支摘窗内飞出的金丝楠木匣擦着髻掠过。
匣中滚出的翡翠耳坠沾着暗红胭脂,正是前世我毒时被苏婉柔扯落的那对。
这耳坠,就像一个回忆的符号,让我想起了前世的痛苦。
回到侯府时,父亲正在祠堂擦拭母亲的牌位。
我故意将染血的缠臂金碰落在蒲团上,暗红血渍浸透“苏氏明月”四个描金小字,与牌位底座新添的麒麟纹路重叠成诡异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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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图腾,仿佛是命运的诅咒,让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
“明日让绣房在嫁衣里衬绣玄鸟暗纹。”我吩咐林嬷嬷时,指尖抚过妆奁夹层里的犀角笔。
这支用解毒丸浸泡过的笔,会在婚书的洒金笺上留下遇热显形的“以死明志”。
这“以死明志”,是我对命运的反抗,也是我对敌人的宣战。
子时的梆子声混着雪粒敲窗,我正要将特殊墨汁混进胭脂膏,忽见铜镜映出窗外飘摇的灯笼。
顾沉舟的暗卫倒挂在檐角,抛下的油纸包里赫然是半块刻着“渊”字的绿松石。
这绿松石,仿佛是一个新的线索,将揭开更多的秘密。
“姑娘!”林嬷嬷突然撞开门,她手中托盘里的合卺杯碎成瓷片。
在满地狼藉中,半枚染血的玉带钩正卡在顾明渊送来的龙凤镯缝隙间,钩尖残留的紫云英香粉与苏婉柔今晨簪在鬓边的一模一样。
我捻起香粉在烛火上轻烤,青烟竟在空中凝成边关地形图的轮廓。
这地形图,让我更加确定了顾明渊的阴谋,他妄图勾结外敌,出卖边关粮草。
当陆远暗哑的鸽哨声穿透雪幕时,西墙根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那块刻着靖安伯府暗纹的瓦当,此刻正压着张浸透药香的洒金笺。
“姻缘天定?”我嗤笑着将笺纸按在烛焰上,焦痕渐渐显出黑袍人独有的暗码符号。
当最后一点火星即将吞噬“渊”字时,纸背突然透出母亲临终前攥着的药方笔迹。
原来,母亲早就察觉到了顾明渊的阴谋,她用自己的方式,为我留下了最后的线索。
林嬷嬷捧着婚书进院时,我正将犀角笔浸入混着解毒丸的墨汁。
洒金笺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笔尖落下的“以死明志”在玄鸟暗纹上洇出蛛网状的裂痕。
这裂痕,仿佛是我破碎的心,也是我对命运的挣扎。
窗外梅枝突然剧烈摇晃,顾沉舟的玉佩穗子扫过菱花窗,在积雪上拖拽出与黑袍人信物相同的纹路。
我蘸着胭脂在镜面勾画最后一笔时,妆奁底层突然传来玉器碎裂声——母亲那对浸透药渍的翡翠镯,此刻正严丝合缝地嵌在顾明渊送来的龙凤呈祥匣暗格里。
这一切,仿佛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不得不面对这场艰难的联姻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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