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吼声混着湿冷的地气钻入耳膜,像是有什么活物正用尖爪刮擦石壁。
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前世我在乱葬岗听过饿狼撕咬的动静,却比这少了几分黏腻的腥甜气。
顾沉舟的外袍还裹在我肩头,他另一只手已将我往身后带了半步,玄铁剑出鞘的嗡鸣盖过了密室内外的响动。
“是活物。”他侧耳细听,剑穗上的青玉坠子随着呼吸轻晃,“喉音震颤频率与大胤西南的食人蟒相近,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墙角那堆被春桃踢碎的瓷片——我这才现,碎瓷上还沾着暗褐色的黏液,混着股腐肉味,“这些瓷罐里原该养着什么。”
我猛地想起母亲血书里夹着的半页残纸。
前世我总以为那是她病中乱涂的药方,此刻看着碎瓷上的蛇鳞纹路,突然记起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饲蟒丹,以生肉七日一喂”。
“青鸾卫替先帝守密,养过活物镇宅!”我攥住他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血书里说过,密室最深处有石椁,底下压着……”
话音被一声更近的嘶吼截断。
这次我看清了——黑暗里浮起两点幽绿的光,像两盏浸在血里的灯笼,正顺着密道蜿蜒而来。
那幽绿的光越来越近,仿佛是死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们。
顾沉舟的剑刃在火盆余烬里一挑,火星溅起时,我瞥见那东西的轮廓:碗口粗的蛇身覆着暗青色鳞片,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三角头颅上的信子吐着紫斑,嘶嘶作响,透着致命的危险,正是血书里提过的“赤焰蟒”!
“霍烈!”顾沉舟旋身将我护在剑后,“去西墙取密信,快!”霍烈本已追到密室转角,闻言立刻折回,靴底在青砖上擦出火星。
他抄起石桌上的火折子甩向蛇头,赤焰蟒吃痛偏了偏脑袋,却反而加快了游,蛇身擦过我脚边时,带起一阵冷风,刮得我脚踝生疼。
“接着!”顾沉舟反手抛来他腰间的玄铁匕,我接住时触到刀柄上他掌心的汗。
前世他也是这样,总把最锋利的刃往我手里塞,自己去挡最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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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牙退到西墙下,暗格里的密信还泛着墨香,最上面那封写着“八月十五,粮草经漠北转递北戎”,墨迹未干——原来顾氏通敌的证据,竟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这里送。
赤焰蟒的嘶鸣更近了,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咆哮,让人毛骨悚然。
我数着密信页数,手指突然触到暗格底部凸起的铜钮。
母亲血书里的机关图在脑海里炸开:“暗格左三指,按之启后道。”我猛一按,西墙“咔”地裂开道缝隙,冷风裹着雪粒灌进来——竟是条通向后山的秘道!
“沉舟!”我拽住他的衣袖往缝隙里拖,“后道出!”霍烈抱着密信撞进来时,赤焰蟒的尾尖已经扫到了我的鞋跟。
顾沉舟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擦着蛇眼钉进石壁,火星溅在蛇鳞上,腾起阵阵焦糊味。
秘道越走越窄,雪光从头顶的裂隙漏下来,照见洞壁上新鲜的抓痕——和我们三天前留下的脚印重叠在一起。
原来春桃早就在跟踪,她踢碎的瓷罐、点燃的火盆,都是为了引这赤焰蟒出笼。
可她没想到,那包裹里的“顾氏通敌”不过是引子,真正的证据在暗格里,更没想到……
“主子,前面有分叉!”霍烈的声音压得极低。
我借着雪光看向前方——两条秘道,一条往南直通侯府后园,一条向北隐入深山。
赤焰蟒的嘶吼还在身后追着,混着春桃之前那句“等会儿有你哭的”,像根细针扎在太阳穴上。
顾沉舟突然停住脚步。
他摸出怀里的玉牌——那是先帝亲赐的“青鸾令”,在雪光里泛着幽蓝。
“北道。”他将玉牌按在洞壁上,左侧的石壁应声而开,“青鸾卫的秘道,只有持令者能开。”
我跟着他挤进去时,后颈突然一凉。
回头的瞬间,我看见赤焰蟒的三角头颅正从我们刚才的位置探进来,蛇信子几乎要扫到我的梢。
而在它身后的黑暗里,似乎还有另一双幽绿的眼睛,比它更大,更亮,正随着它的移动缓缓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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