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朝跟盛辞燕在巷口道别。
盛辞燕安静地看着他离开后,才往回走。
城市的街道空空荡荡,身后传来忽远忽近的脚步声,格外诡异。盛辞燕回头看了好几次,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
他走到门口,从包里拿出一个生锈的钥匙,手指刚碰上冰凉的锁,锁就掉在地上。
啪嗒。
身后传来细碎的掌声。
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翻涌到头脑,盛辞燕飞快转过身。
昏暗的灯光拉长影子,角落里的少年苍白着脸看向他。
他问盛辞燕,“哥,原来你能喜欢男人啊?”
盛辞燕握紧了钥匙,齿轮凿进柔软的肌肤内,像是刀片划开血肉。他淡淡道:“夫人不允许你出来。盛仓,现在回家。”
盛仓笑了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玩味道:“你骗他了吧?他是不是连我都不认识。哥,你两头骗,累不累?”
盛辞燕伸手,“回家。”
盛仓道:“你真的敢跟我回家吗?就现在。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
盛辞燕忘记自己那天说了什么了。
他只记得那天带盛仓回家,生锈的铁锈烙印凉得异常。盛辞燕锁上门,微风穿过脖颈,柔软得让人心醉,冰凉得让人害怕。
他仰头去看天上的月亮。
盛仓喊了他一声,“哥,过来。”
盛辞燕漠然道:“知道了。”
而夜色仍旧如磐。
谢云朝回家,心情不错。他在管家和众人的拥护下脱掉外套,躺倒床上时,掏出了硬币。
是他之前跟盛辞燕表演过的道具,老师当做纪念品,一人送了一个。
谢云朝抛起,银色的铜币在高空中翻腾、跳跃,最后,摇摆不定地落到了谢云朝的手心。
嗯?卢布的反面,似乎不太吉利。谢云朝打了个哈欠,他打开窗户,在错过的流星之后许下了一个愿望。
至此,假期愉快,亲爱的男朋友。
化验室里,盛辞燕从心理医生的表格中回过神。
“盛先生,盛先生?”心理医生担忧地叫着他,“您一个字也没有说,已经一个小时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盛辞燕揉揉眼睛,客气道:“确实好多了。”
心理医生为难地看着表格,“可是您真的没有要说的吗?”
“没有,”盛辞燕笑了笑,“真的好多了,我在坐一会就好了。”
她递给盛辞燕一个线条测试,大概是心理评价的方式。盛辞燕很流畅地做完后,心理医生才彻底放心。
她道:“那盛先生,有事记得按铃,随时可以叫我。”
“好的。”盛辞燕喝了口热水。
让我再想想——当时是豪华病房,放了音乐播放器。如果没有音乐播放器,或许当时自己可以把别人叫来?播放器还是利萨临娜的歌曲,盛仓这把戏玩得次数太多。以盛仓喜新厌旧的惯性,同一个主意不会用第二次。
这次不是盛仓干的,但是明牌的线索只有口红品牌一个,顺着这个方向去调查,真的有用吗?
为什么总感觉这些线索太刻意了。
盛辞燕疲惫地思考,化验室的门被推开,秦瑾明走了进来。
他二话不说,拿出了很多表格,认真道:“盛辞燕,你快把这些表格签名了。我都替你买好了。”
盛辞燕接过表格,一张张翻去,笑容逐渐收敛,“小秦警官,这是保险吗?”
秦瑾明把所有的钱都拿来给盛辞燕买保险了,“我怕你再遇到危险。”
盛辞燕简直有点绷不住,尽量委婉地提醒他,“小秦警官,你没必要给我买保险。我们好像没这么亲密。之前的事情,我好久之前就想跟你说了,我们应该没谈恋爱。”
秦瑾明受伤的看向他,摇了摇尾巴,“……”
盛辞燕假装没看见,“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秦瑾明把之前提过的名片拿出来,“这是名片,你说的剧本的事情,我表弟认识影帝黎言,他应该能帮上忙。”
“谢谢,”盛辞燕礼貌地接过,“麻烦你了。”
秦瑾明鼓起勇气,“其实我还有事没跟你说。我再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家里是搞电影的,在M国。这个不重要,我想想啊,我高中百米赛跑得过第一,然后我加入了警校。”
盛辞燕动了动嘴唇,勉强捧场道:“嗯,太厉害了。”
秦瑾明决定把自己最牛逼的事件讲出来,“我在阳嘉市这边警校训练的时候,每个年级组队打配合赛,赢得有奖金。我跟我队友得了四十万,后来我也没要。”
盛辞燕眼神一闪,“你刚才说什么?”
秦瑾明以为这件事他有兴趣,“就是警校组合训练——”
“你说你得了警校的四十万?”盛辞燕坐直了身子,随即意识到自己态度过激,微笑着解释,“我听人说,得第一还可以谈话。我有位朋友就是这么被他的朋友推荐加入警局的。他之前还在外面上不起学。小秦警官竟然把奖金放弃捐出去了,真的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