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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esp;&esp;三千界温声劝慰：“放心安息吧，会有代替你们恨我，有能力杀我的人。”

&esp;&esp;忽而，“他”的意识里被迫装满了许多人，“他”不得已呆在原地，反复倾听这些人的求救、尖叫，可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些尖叫变成了他嘴里的声音，他的视线也被扭曲，从旁观者变成了亲历者。

&esp;&esp;“他”沉溺在虚无的识海里，被迫挣扎、嘶吼，哪怕“他”压根不懂为何如此痛苦。

&esp;&esp;有人说：“你看好了，祂在旁观。”

&esp;&esp;另一人说：“祂分身乏术。”

&esp;&esp;“他”置身在争吵之中，懊恼道：“喂，你们在我脑子里吵什么？快出去。”

&esp;&esp;那人态度强硬，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要再为祂开脱了！你看清楚没有！绞架上，长鞭前，你求祂，祂不救你！”

&esp;&esp;有人道：“并非如此。”

&esp;&esp;那人道：“你真是傻瓜！祂为何放任老君主不管，不过就是令祂痛苦千年的诅咒有了解法。”

&esp;&esp;“他”皱起眉，困惑道：“诅咒？”

&esp;&esp;“诅咒不可解，只能转移，这是祂亲口告诉我的！所以祂才一直没杀老君主，若老君主得了长生，祂便从此解脱了！祂才不愿救我们呢！”

&esp;&esp;“竟是这样，我从未见过如此自私的神明！”

&esp;&esp;“这话听得人费解啊，诸位。”“他”在自己的识海里转圈半天，也没找出说话的人，“不杀老君主和不救你们是两个概念吧！”

&esp;&esp;“可祂虽要保住老君主的命，却也不是不救人，祂救过许多的。”

&esp;&esp;“他”道：“你看，这位仁兄就很明事理。”

&esp;&esp;别人却问：“那你怎么死了？”

&esp;&esp;“不要再为祂开脱了！你看清楚没有！绞架上，长鞭前，你求祂，祂不救你！”

&esp;&esp;“祂”还纳闷着，疼痛却随之传来，仿佛“他”当真受过刑，于是“他”犹疑了：“可——”

&esp;&esp;“没有‘可’！祂能显灵却没有显灵！我能感受到神祇的目光在我身上，可祂却不救我！”

&esp;&esp;等等。

&esp;&esp;“他”终于反应过来。

&esp;&esp;你说得不对，你想将我蒙蔽——你在愚弄我！

&esp;&esp;“十年了，我终于可以不再滞留原地，到达往生了。”

&esp;&esp;“你要醒了么？快一点，释放我们吧。”

&esp;&esp;什么……

&esp;&esp;他们围绕在“他”身边，低声重复：“祂不救我、祂不救我、祂不救我。”

&esp;&esp;这不可能，祂为何不救我？

&esp;&esp;记忆片段闪过，“他”仿佛身临其境，而后大梦初醒！

&esp;&esp;对。

&esp;&esp;我从未想过。

&esp;&esp;原来你们竟是对的！

&esp;&esp;祂，祂竟然不救我！

&esp;&esp;最后一刻，三千界仍握着他的手，呼唤道：“醒来吧。”

&esp;&esp;醒来吧无青。

&esp;&esp;我们再一起走一程。

&esp;&esp;对不起。

&esp;&esp;无青，我太累了……长生之苦，我从未有一刻熬过来。

&esp;&esp;让我歇一歇，让我躲一下。

&esp;&esp;齐芜菁站在一旁，骇然又怔愣，问：“然后呢？”

&esp;&esp;——回忆之境骤然坍缩，齐芜菁茫然地望着桑青，难以置信：“嗯，然后你又要怎么做？”

&esp;&esp;桑青对他的眼泪感到苦恼：“何必怕？不要怕。”

&esp;&esp;鲜血从桑青的胸口狂涌而出，他撒了谎，当时那一刀并非没有刺中，而伤口也从未愈合。

&esp;&esp;“怎么做？”洛蛟冲破结界，赶到二人跟前，“无青，你知道自己手里这两把刀的用途吗？”

&esp;&esp;在一瞬间，齐芜菁终于大彻大悟。

&esp;&esp;为何当初桑青要拐弯抹角地为他造刀？用这两把刀杀邪杀鬼，可谓威风凛凛，可这把刀的真正用处却并非惩奸除恶，而是……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