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时,妈妈并不乐见他恋爱,怕他年纪青青就成了孩子他爸;而现在呢,刚毕业,又念叨他可以开始找对象。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在父母眼里,不管孩子做出多宏伟的事业,只要没结婚,依然不是真正幸福。
他和褚世择还聊起过。
褚世择笑话他:“小少爷,好像你上高中还每天父母上下班接送,这么娇贵?”
阮丹青很没面子,矢口说:“那是因为我之前放学不回家,跑去和女生约会,结果叫他们发现了,才被严加看管起来。”
说完,发现褚世择脸色不好,他咕哝:“是、是你让我说的。”
其实是有女同事、女同学向他抛来橄榄枝。
他是想把人生翻到新一页,可暂时还调整不过来心情。
。
这天。
阮丹青被老板带去参加酒会。
尽管进公司还不久,但他已经是老板的得力爱将。尤其是这种需要露脸的场合,一应派他参加。
老板很快喝高了,喜滋滋地说:“看我多会罗致人才,这样才貌双全的小伙子也被我找到。看看,他这英俊逼人的姿容是不是简直能和年轻时的我相提并论?”他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一时间,桌上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漂亮、聪明又活泼的阮丹青大受欢迎。
忽然间,他很感激于褚世择处时时奉召的日子。
那么难搞的褚世择他都应付自如,别人有什么好怕的?
“小伙子,今年几岁?”
“啧啧,才二十三,真年轻。”
“年轻多好,光彩照人!”
“不像我们,都是一群老东西喽。”
“不,我不爱做年轻人。我想做中年人,有积累的中年人。”阮丹青自我戏谑地说,“之前我在外上学,发现自己除了年轻,一无所有,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蠢得要死,被人耍得团团转了还感恩戴德。”
旁边有脚步向他走来,走到他附近,恰好在他说完时停下。
阮丹青意有所感,转头看去。
看到褚世择。
褚世择全套白西装,里搭黑衫。
煌然灯光照的他如盛夏里的隆冬。
阮丹青一怔。
半边脸陡然烧起来。
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运气?
才在背后说人坏话就被本人听到。
他以后一定勿以恶小而为之。
周围人这时终于反应过来,有人认出来:“您是……您是褚世择褚先生吗?”
一群人如苍蝇采蜜地围过去。
阮丹青默默旁立。
不知过多久。
喧嚷中,褚世择突然失去所有耐心,望过来,唤道:“阮丹青。”
“阮丹青”这个名字已被他念过无数次,以各种语气,或调笑、或宠爱、或恶劣,纷繁不一,可总是气定神闲的。
唯有这次,像鸟雀盘桓,轻停,生怕会惊动,却仍然颤巍巍抖落花枝上一片细小水珠。
“小阮,你认识褚先生啊?”
有人打断。
阮丹青松一口气,含糊说,“褚先生曾资助过我学习金。”表示不熟。
他才不管褚世择脸色好不好看。
散席。
褚世择堵住他。
褚世择:“我们谈一谈,阮丹青。”
尽量温柔,不可急躁。
阮丹青一点没变,甚至,看上去浑身轻快。
他挠挠脸颊:“褚先生,我以为,这种事应该有不成文的规矩。结束以后,我自觉消失,不再纠缠。我也绝不会让人误会我有幸与您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