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却又不高兴了。
小狗蹭沈絮手的时候,他想一巴掌把狗头拍飞。
可是徒弟喜欢狗,他姑且还是忍了。
一条狗罢了,能翻起什么花浪。
徒弟是他的。
他并没有多在意,可沈絮竟然会跟他赔罪。
他看着沈絮光–溜–溜的身体,就站在他面前。
他想,这跟鸡胸肉也没什么区别。
沈絮给他赔罪,也给狗赔罪。
沈絮把自己当什么呢?一块鸡胸肉?
于是他坐在床边略微带点讽刺地说了句,“贤妻良母,左右逢源。”
沈木瓜就跟沈絮的狗儿子似的。
沈絮捧住他的脸,用一个吻堵住他的嘴。
“是,我是你的妻,贤妻。”
沈絮没说自己是良母,只说自己是贤妻。
“师尊,我爱你,你信我,我真的爱你。”
什么叫爱呢?怎么算信怎么算不信呢?
他揽住徒弟盈盈一握的腰肢,沈絮半点廉耻都没有,分–开–腿就往他身上坐。
沈絮跨坐在他腿上,温顺地靠住他的胸膛,“我爱你,原谅我。”
沈絮的一切动作,都好像带着赎罪的意思。
好像对不起他似的。
不原谅。他连为什么都不明白,怎么原谅?
……
祁白辰吃得很慢条斯理,一桌子菜吃得七七八八,唯独两只鸡腿都留着,装进搪瓷碗带了上去。
他刚刚想起来了,这里是哪。
这是命运安排的某一个描点,沈絮真正开始崛起的地方。
那个上报一水宗,说出了邪祟的村落,正是采米镇旁边的村子,他们来的时候还路过来着。
宗门之前派了一队人来处理,但算算路程,应该还没到。
而他和沈絮竟然被传送到这里来了,哪怕他已经阻止沈絮带队过来,沈絮到底还是过来了。
祁白辰刚准备带着徒弟上楼,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身着一水宗弟子服的修士叽叽喳喳进来了,期间还夹杂着某人不耐烦的呵斥声:“安静!你们是住店还是抢劫?!吵吵嚷嚷一点规矩都没有!把队排好一个个进!”
沈絮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白瑜。
这次队伍中都是男弟子,所以白瑜一张脸格外严肃,快顶上包青天了。
沈絮咂了咂舌,没有女弟子加持的拽哥大师兄原来是这样的。
板着一张脸,很有教导主任的风范。
那些弟子们顿时一个个都如小鸡子似的把脑袋缩起来,迅速排好队一个个进来。
白瑜大步走进来,还没开口,老板娘劈头就是一扫帚——扫帚弹飞了。
老板娘斜了他一眼:“修士?那也先给老娘滚出去,火盆子搬来再重新进。”
祁白辰没打算跟他们相认,抬腿上楼,可白瑜正好看见他的背影,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别的,实在是太好认了,太上长老那一头丝滑白发简直就是他的标志呀,要知道修真界大家或多或少都驻颜有术,即使老头,也只是单挑几缕白的意思意思,哪里有人会让自己头发全白的呢?多不吉利呀。
不过倒没人说他,因为他们都知道他病得很严重,几乎快要病死了。
别说头发了,全身上下都如纸一样白,就连眉毛都是白色。
要不是眼睛是偏金的琥珀色,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纸人呢。
白瑜立刻隔着门行礼:“见过太上长老,您…您怎么亲自来了?只是普通邪祟罢了,有我和七长老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祁白辰只得停下脚步,却仍背对着他们,声音听不出波澜:“不必在意,听说采米镇最近有庙会,本尊只是带阿絮过来玩玩。”
“是”,白瑜心里却有些嘀咕,是什么庙会能吸引这位八百年不出门旁人都以为他坐化了的主亲自过来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