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松开手,退后半步时踢到石子,出清脆的响。
“我又没说我喜欢他。”我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鹅鹅鹅……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王少突然拖长调子唱起来,尾音拐了个夸张的弯。
我忍不住笑出声,刚才的紧绷感突然松了几分。
“走吧。”我伸手戳了戳他衣服上的卡通熊。
“呐!”他突然从背后掏出盒王子曲奇饼干,在路灯下晃了晃。
“老王,你从哪里变出来的?”我接过饼干时,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老茧。
“这你就不用管了。”他挑眉,耳钉在夜色里闪了闪,“反正本王子的魔法口袋,能装下全世界的零食!”
“你真神了,你咋知道我没吃饭?”饼干咬下去出“咔嚓”声,巧克力豆甜得腻,却刚好填满胃里的空荡。
他踢开脚边的落叶,运动鞋在地面碾出沙沙的响:“我猜的,这大热天谁不想吃新鲜的饭菜,我都刚上食堂台阶,就一股味直冲我脑门,然后我就劝退了。”
“啊,那该怎么熬啊……”我叹了口气,捏着饼干包装纸呆,“估计现在大热天菜都不新鲜了……又得吃泡面……或者打点米饭就着汤,来个汤泡饭。”
“得了吧,泡面哪有营养?”他突然抽走饼干盒,指尖蹭过我手背时带起细碎的痒。我眼睁睁看着他把饼干塞进嘴里,腮帮鼓得像仓鼠:“明天开始,来我家吃饭。”
“什么?”我差点被饼干渣呛到,“你家又没人,谁给烧饭?”
“我啊,我烧。”他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睫毛上还沾着饼干屑。
“你有毛病啊,你不上课啊?”
“下课啊哥们儿~”他伸手揉乱我头。
“等你回到家,我已经饿死在半路了!”我拍开他的手,他却笑得前仰后合:“不会,放学铃一响我就冲出去,保证你饿不着。”
“不不不,太麻烦了,而且我不太方便。”我后退半步,运动鞋碾到片梧桐叶。
他突然凑近,耳钉在路灯下晃成银圈:“没事,你怕孙梦学姐说你重色轻友啊?鹅鹅鹅……”
“啊这个……”我梗着脖子别过脸,耳尖烫。
“虽然我烧的菜不咋地,但是至少我觉得是好吃的……”他忽然低下了头,指尖挠了挠后颈,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上周我试做了青椒肉丝,邻居家的流浪猫吃了三碗……”
“啊?那……行……吧……”我看着他耳尖泛起的薄红,掌心的饼干盒被捏得响,我忙不迭应下,先看看情况再说,总比吃食堂那些焉了吧唧混着洗洁精的菜要好的多吧。
不是,老王怎么回事?我抱着饼干盒往寝室楼走,夜风把他刚才的话吹得七零八落,却在我心里搅起涟漪。他今天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违和感。还有,他什么时候打的耳洞,还带耳钉,怎么感觉有点痞痞的。
不对劲,很不对劲。
“看什么?”他突然转身倒着走,手机在身后晃出残影,“没见过帅哥啊?再看收费了啊,一块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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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嘴!”我弯腰从地上捡起片边缘泛黄的梧桐叶,朝他肩头扔去。夜风突然转了方向,叶子打着旋儿飘向他脚边,他却故意抬脚碾住,叶脉碎裂的脆响里带着几分促狭。
“什么时候打的耳洞?”鬼使神差地,我的指尖已揪住他耳垂,触感有些烫。他耳垂上的银色星星耳钉硌着掌心,边缘的纹路划过皮肤,像道隐秘的划痕。
“哎哟……疼~~”他夸张地捂住耳朵,却没躲,任我捏着他耳垂晃了晃。路灯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我这才现他睫毛比詹洛轩的更长,在夜露里沾着细小的水珠。
“什么时候打的?”我松开手,手臂却忘了放下,悬在他肩头上方,像片迟迟不肯落下的叶。
“上周。”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指尖却在摸耳钉时顿了顿,指腹反复摩挲着耳钉上的纹路,“好看吗?”
我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没等我开口,他突然歪头,耳钉蹭过我指尖:“就知道你喜欢这款!”
“谁喜欢……”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了。不知为何,面对他的笃定,我竟然有些心虚,原本想好的话语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走啦!逗你呢!”王少笑着倒退着跑开,小熊t恤下摆在夜风里晃了晃。
“你个死小子,又逗我!”我举起拳头追上去,帆布鞋在跑道上踩出沙沙的响。他故意放慢脚步,等我快追上时突然加,远处的蝉鸣突然密集起来,像在给这场追逐伴奏,他的笑声混着我的喘息,在夜色里撞出细碎的光。
“有本事别跑!”我弯腰从地上抄起颗石子作势要扔,他却在我扬手瞬间猛地刹车。惯性拽着我往前踉跄半步,鼻尖几乎撞上他胸口的小熊印花,他伸手扶住我肩膀的刹那,指尖透过单薄的校服布料传来温热,像块突然贴上来的暖宝宝。
“谋杀亲夫啊?”他故意压低声音,尾音裹着笑颤,耳钉在路灯下晃成银圈。
“谁跟你亲……”我后槽牙蹭过舌尖,刚要骂出口,却在抬头撞上他眼底笑意时突然哑了声——那双眼睛弯成极好看的月牙,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比便利店冰柜里的薄荷汽水还要清亮。
“有毛病吧……”我白了他一眼,肩膀从他掌心滑开,加快脚步往寝室楼走。他的脚步声不急不缓跟在身后,偶尔踢到石子的脆响,混着夜风里若有若无的雪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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