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在祭典前的那段寻找过程中,他们有的人下去过,有的人没有。
“我想下去看看。”月川有了决定。
不管别人有没有找过,反正在她这里,她得亲自确认一遍才行。
山石陡峭,哪怕有村民带路,通往悬崖下的山道也是崎岖难行的。
月川劝说了叔叔婶婶留在上面,自己和带路过来的几人一起下去。
起初叔叔婶婶是不同意的。
婶婶知道自己旧伤不方便,就打算自己留在上面,让叔叔跟着她一起。
但经过月川的劝说——一拳打向旁边大树造成大树断裂来证明武力值——最终两人同意了她的劝说,一起留在上面等待。
一段时间的跋涉过后,终于抵达了悬崖下方。
这里未经任何开,比起上方更是难走无数倍。
厚厚的枯叶覆盖在乱石之上,每次下脚都要先试探几次才能真正确认是否可以支撑身体的重量。
在这种情况下,月川更是有种’如果甲斐玄人真的出事,那大概率就是在这里了‘的感觉。
毕竟如此恶劣的环境,就算村民下来搜索过,也很大可能是草草扫过几眼,不会太仔细地扒开树丛枯叶看个仔仔细细。
…
“甲斐先生!”
“甲斐先生!”
道道呼喊声从远处传入耳中。
甲斐玄人勉强睁开眼,入目是从冬日枯败中逐渐复苏的树枝嫩芽和更高处蔚蓝的天空。
他的脑子有些混乱,身体像被灌了铅般无法动弹。
短暂的恍惚后,他记起了生的一切。
昨天在试射结束后,他打算再练习一段时间。
结果正在骑马练习时,不知是谁用烟火吓到了马匹。
马匹受惊乱跑掉入悬崖,他也同样掉了下来,陷入昏迷。
好运的是,他并没有直接摔死,不幸的是,他全身受伤,尤其是腰骨部位,可能已经断裂。
身体的虚弱和久未进食的饥饿让他连声音都不出太大。
今天早晨听到村民的喊声时,他尝试过回应,结果就是白费力气,村民连听都没有听到。
这种希望就在眼前却怎么都无法抓住的感觉让人痛苦、愤怒,直至绝望。
听着越来越近的呼喊声,甲斐玄人闭上眼,唯一还能动一动的手指蜷起碎石,用尽力气敲击着下方。
然而这用尽力气敲出的声音也细如蚊蝇,直接被救援的大喊给掩盖了过去。
喊声消失了。
意识模糊的甲斐玄人没能意识到它消失的突兀,只知道自己又错过了一次得救的机会。
可能之后也不会再有人过来了,他会在这里无望地等待,直到彻底…
“快过来,找到人了!”
在彻底绝望之际,甲斐突然感觉身体一轻,耳边也传来一道陌生急促的女声。
似乎有人搬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马尸,但…应该是假的吧,只是弥留之际的美好幻觉。
他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睁开一道眼缝。
模糊的光影中,先是一道短的身影轮廓,再是手术室亮起的刺眼强光。
……
甲斐玄人再度有了意识,是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
等他转入普通病房被允许探望时,距离他摔下悬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
而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内,生了太多事情。
靠坐在病床上,甲斐玄人向来这里探望同时也进行着询问工作的两个后辈讲述起了自己经历的全部。
在此期间,两个后辈就一些问题进行了更细致的询问。
等记录完毕后,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眼里的含义。
一切都和他们调查推测的结果对上了,有了甲斐本人的讲述,就更能有充足的证据给那几名犯人定罪。
“所以,当时到底生了什么?”
作为案件的受害者,甲斐确实有权力知道一切的真相。
大和敢助简明扼要地解释道:“我们在马尸上现了弹孔,所以对村里的人进行了细致的询问和调查,最后锁定了四个心理素质很差的嫌疑人。”
“……单独审讯的过程中,四人承认在你练习时朝马匹扔了烟火,却不承认枪击。”
上原由衣语气复杂地继续,“于是我们继续调查,最后找到了遗落在悬崖上的弹壳,通过弹壳上的指纹确认了真正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