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的蓑草垛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经过数日的晾晒,第三茬灯芯草已经完全干透。阳光透过草垛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星痕静静地蹲在草席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熟练地编织着蓑衣。母亲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草茎之间,每一次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
然而,就在星痕专注观察的时候,他手中的木梭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卡住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继续前进。他定睛一看,现蓑面上原本整齐的麦穗纹竟然渗出了墨汁般的黑浆,并且在鹅黄色的草辫上晕染出一个扭曲的骷髅形状。
“又漏针了。”母亲的声音传来,她用那沾满草屑的手轻轻地敲了一下星痕的膝盖,提醒他注意。星痕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木梭,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失误。
母亲站起身来,走到竹架旁,将新编的蓑衣拿起来查看。只见那件蓑衣的领口歪斜着,显然是在编织过程中出现了问题。母亲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后山割的蓑草才晾了五日,怎么会比钢丝还硬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摆弄着手中的草辫,却现那些草辫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变得僵直如刺,完全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柔韧性。不仅如此,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仿佛这些草辫曾经被火燎过一般。
母亲手中的草辫不断簌簌掉落,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不满和无奈。而那件原本应该是柔软舒适的蓑衣,此刻却显得如此怪异和僵硬,就像一个被废弃的鸟巢,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星痕摸着蓑衣边缘的裂痕,现草茎里藏着细小的逆星图。那些黑色纹路在草辫纤维间游走,他刚捡起地上的草扣,星石突然剧烈震动,灵视中浮现出东方蓑衣巷的景象:所有蓑坊的木梭都在冒灰烟,编好的蓑衣自己在墙头蹦跳,用草绳刻着骷髅,连老蓑匠的编织声都带着哭腔。
"蓑衣巷出事了!"星痕拽着雷耀就跑,裤脚还缠着没扯掉的草绳,"快叫司徒雪带《编蓑调》曲谱,唐小棠去灵兽阁借会找蓑草的野兔!"他跑得太急,撞得晾蓑架上的蓑衣纷纷掉落,有件蓑衣落地即散,草辫里的创阁星纹渗出黑浆。
胖子雷耀顶着一头算珠追上来,算珠缝里卡着半根灯芯草:"星痕你跑这么快做啥!你家木梭把我的蓑脉导航仪勾住了!"他举着变形的算珠,上面还沾着青木村蓑坊特有的草腥味,"算过了!东南方向的蓑衣巷,所有蓑草都在渗黑水,连草扣都在啃草茎!"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晾蓑架顶冲下来,尾羽上的火焰竟变成了草辫形态:"火凤凰说蓑衣巷的匠星在断绳,连琴弦都缠着烂草辫"她递过一块绣着蓑纹的手帕,耳尖红,"你娘让我盯着你别被木梭扎着。"手帕上的针脚绣着蓑衣的草扣纹路,正是青木村蓑坊的标记。
四人在蓑坊前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给开裂的草架挠痒痒:"灵兽阁的野兔们集体朝着东南方撞草垛,火麒麟说它们梦见蓑坊的木梭变成了毒蛇,正在啃食编蓑的记忆。"她突然指着星痕腰间,"你的星石在冒草渣!"只见星石表面渗出浅黄色粉末,每粒都在地面砸出微型蓑架。
星痕低头,只见星石表面的麦浪纹间渗出米黄色粉末,每粒都在地面砸出微型蓑架。他突然想起《星渊秘典》里的批注:"编蓑之灵藏于草绳,邪祟畏之如绵。"试着将星石贴近草架,架面上的创阁祖师星纹竟流出了草汁色的泪。
"走!带点咱村的老蓑引子。"星痕把母亲新制的草扣塞进乾坤袋,"邪祟最怕带着草香的老手艺,刘奶奶用了六十年的木梭还在坊里供着呢。"母亲在身后喊了句"小心草刺",声音被蓑草垛的潮气浸得闷。
蓑衣巷的青石板路嵌着碎裂的草辫,家家户户的门楣上挂着开裂的蓑旗,晾蓑架在风里出诡异的"噼啪"声。老蓑匠吴婆婆蹲在蓑草堆前叹气,手中的草梭裂成两半:"自打月前草囤冒黑雾,俺们编的蓑衣见雨就漏,连祖传的选草诀都结了冰"
星痕摸着冰凉的晾蓑架,指尖触到了熟悉的星纹残片——正是创阁祖师留下的编蓑印记。星石突然投射出幻象:百年前的蓑衣巷,祖师爷正握着木梭在蓑草前选草,身后跟着捧着草坯的匠人,每个人衣襟上都别着小小的草扣标记。
"是血影教的蚀蓑咒!"司徒雪的火凤凰啄开草架裂缝,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符文,"他们在蓑草里埋了混沌锈,想让凡人忘记选草要软的老规矩!"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对着蓑坊深处怒吼,爪子下的蓑草凝结成骷髅木梭:"灵兽阁的土灵符在这儿全枯了!蓑架最深处有东西在啃食编蓑记忆!"
星痕灵视扫过,只见蓑坊最深处的"万蓑之祖"蓑架被九道冰链捆在灵脉上,架身刻着的编蓑工序图被邪文覆盖,连祖师爷留下的木梭印记都在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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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耀!把算盘改造成编蓑机!"星痕甩出星界?净,蓝光化作木梭形状,"用咱们带的老蓑引子当引灵剂,邪祟闻着草香就得退散!"
胖子熟练地把算盘珠子拆成草辫形状:"早该想到!蓑草和草扣本是老夫妻!"算珠在蓑架上排列成蓑衣图案,竟自动吸收空气中的腐味,飘出青木村蓑坊特有的草露香。
司徒雪轻抚琴弦,这次弹的是《选草号子》:"蓑草软,草辫密,邪祟遇蓑就怵"琴音化作金黄的草丝,顺着蓑架裂缝钻进每道邪文,蚀蓑咒上的寒霜渐渐融化。
最惊险的是解开"万蓑之祖"的冰链。唐小棠的火麒麟刚咬住冰链,突然出痛苦的嚎叫——冰链上缠着蓑匠们的记忆碎片,每个碎片里都藏着"草田荒废蓑坊关门"的无奈。
"用老蓑引子!"星痕想起母亲编蓑衣时说"老蓑能唤回蓑魂",掏出青木村蓑坊的老木梭,"这是王奶奶用了五十年的引子,里面封着她师傅的选草口诀。"
当老木梭穿入蓑草的瞬间,蓑坊深处响起了"沙沙"的编织声。星痕看见无数透明的人影从木梭里飘出,都是历代蓑匠的虚影,他们对着"万蓑之祖"作揖,手中的木梭划出金色草浪,竟将冰链逐一熔断。
"够了!"血影教余党领从蓑架阴影里跳出,手中举着用馊蓑草泡过的邪幡,"凡人的破蓑架也配称灵根?没有混沌海的暴雨,你们的蓑衣不过是堆烂草!"
星痕突然想起母亲编草扣时说的话:"草辫要匀,心要静。"他将星石按在蓑架中央,石面上的蓑架纹路与"万蓑之祖"的印记重合,竟在虚空中显化出无数编蓑的场景:匠人割草的镰刀声、选草的沙沙声、编织的噗噗声。
"错了。"星痕看着邪幡在草香中崩解,"蓑架编的从来不是蓑衣,是凡人盼着避雨的温暖、护着耕耘的坚韧、渡着岁月的从容。这些你们永远不懂。"
当最后一道邪文剥落,"万蓑之祖"出清越的鸣响,架身浮现出创阁祖师的虚影。老人将手中的木梭递给星痕,梭柄上刻着新的星纹——正是青木村蓑坊的草扣形状。
回程的蓑车上,雷耀举着算盘大喊:"算出来了!蓑衣巷的蓑星重新亮了,而且和咱们的星石纹路连上了!以后胖爷我编蓑衣再也不怕草辫断裂了!"
司徒雪摸着琴弦上凝结的草屑笑了:"刚才在蓑坊,我听见每声编织都在唱《草绳谣》,那是凡人世界的匠心絮语。"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趴在蓑架上打盹,爪子还抱着个迷你木梭:"火麒麟说以后要当蓑坊守卫,谁乱割嫩蓑草就舔谁指尖!"
当星痕回到青木村时,他看到母亲正站在草田中,仔细地挑选着适合编织蓑衣的草。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出一片金黄的光辉。星痕缓缓走到母亲身边,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星石。
他惊讶地现,星石表面的蓑架纹路已经与麦浪纹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每一道纹路都如同镜子一般,清晰地映照着蓑衣巷蓑坊里的火光,那是他们一家人辛勤劳作的地方。
这时,父亲端着一杯新煮好的蓑草茶走了过来。热气腾腾的茶水散着淡淡的清香,让人感到一阵温暖。星痕接过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抿了一口。
突然,他惊讶地现,热气中竟然浮现出了一幅小小的星图!那星图由无数颗微小的星星组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神秘的故事。
“娘,你看!”星痕兴奋地指着星图说,“这茶汤里的茶叶竟然自动排成了草扣的形状!”
母亲微笑着看着星痕,眼中透露出一丝慈爱。她擦了擦手中的木梭,温柔地说:“傻孩子,这并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情。蓑架本身是记不住草绳的,真正能记住草绳的,是我们的心。”
母亲继续说道:“只要还有人在这片草田里辛勤地割着蓑草,在蓑架前用心地编织着草辫,我们的星石就永远会有烫的理由。因为它承载着我们对这份手艺的热爱和坚持。”
星痕听着母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了,无论科技如何展,无论世界怎样变化,那些传统的手艺和文化都不会被遗忘。它们就像这星石一样,虽然看似平凡,却蕴含着无尽的温暖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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