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河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精彩”表演,配上他那捶胸顿足、如丧考妣的哭嚎,若是换了不明真相的外人,恐怕还真要被他这副“孝子贤孙”的模样给感动了。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林晓晓。
一个拥有现代灵魂,见识过各种“影帝级”表演的林晓晓。
她看着林大河那双闪烁不定、不时瞟向自己钱袋的眼睛,心中冷笑连连。这演技,不去戏班子唱大戏都屈才了!
“大伯,您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林晓晓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奶奶病重,我们做晚辈的,自然是心急如焚。只是……您说的这千年人参、百年灵芝,实在是……太过珍稀难寻了。”
她顿了顿,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不瞒您说,我虽然与迎客楼的钱掌柜有些交情,但那也只是生意上的往来。这等起死回生的仙药,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恐怕就是清河县的县太爷,也未必能轻易弄到手啊!”
林大河一听这话,心中暗喜,以为林晓晓这是要松口了,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晓晓侄女啊!我知道这事儿为难你了!可是……可是你奶奶她……她真的等不及了啊!刘郎中说了,要是再没有好药吊着命,恐怕……恐怕就熬不过今晚了!你就行行好,慈悲,救救你奶奶吧!只要你能救活你奶奶,以后我们大房……我们大房都听你的!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他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仿佛林晓晓就是他们大房最后的救命稻草。
王氏在一旁听得心都揪紧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林晓晓,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虽然也恼恨大房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但周氏毕竟是她的婆婆,是孩子们的亲奶奶,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林晓晓将王氏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叹。她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娘亲,就是心太软了。
她不动声色地扶着王氏坐下,然后才转向林大河,故作沉吟地说道:“大伯,既然奶奶病得如此严重,那我们做晚辈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是……这救命的仙药,我是真的没办法弄到。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倒是还有个法子,或许……能解了奶奶的‘心病’,让她老人家宽心一些,说不定这病就能好起来了。”
“什么法子?!”林大河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急切地追问道。在他看来,只要林晓晓肯出头,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他都能从中捞到好处。
林晓晓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我听说,奶奶这次病重,主要是因为上次大伯母的事情,让她老人家在村里失了颜面,又担心大房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才急火攻心,忧思成疾。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能让她老人家彻底放下这些忧虑,说不定……这病就能不药而愈了。”
“那……那如何才能让她老人家放下忧虑呢?”林大河有些不解地问道,心中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晓晓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很简单,那就是——分家!”
“分……分家?!”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劈在了林大河和刚刚被丫鬟搀扶着走进堂屋的周氏(她其实早就醒了,一直在里屋偷听,见林大河迟迟没有得手,便装作虚弱地出来了)头上!
周氏原本还想配合着林大河演一出“病危托孤”的苦情戏,结果一听到“分家”二字,顿时气得差点又晕过去,指着林晓晓,声音尖利地叫道:“你……你个小贱人!你……你安的什么心?!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就想着要分家了?!你……你这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啊!”
她这番话,倒是中气十足,丝毫看不出半点“病危”的迹象。
林晓晓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奶奶,您误会了。我提出分家,正是为了您老人家好,也是为了我们林家好。”
她转向一脸错愕的林大山和王氏,以及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长李老汉和几位族老(林晓晓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提前派林小树去请他们了),朗声说道:“各位长辈,各位乡亲,我们林家自打爷爷过世后,一直没有分家,由大伯当家。按理说,长兄如父,我们三房理应敬重大伯。但是……”
她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看向林大河和周氏:“这些年来,我们三房过的是什么日子,相信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我们住的是最破旧的偏房,干的是最累的活,吃的却是最差的!爹娘老实本分,任劳任怨,换来的却是大房的变本加厉和奶奶的处处偏袒!”
“以前,我们三房人微言轻,为了家庭和睦,只能忍气吞声。但如今,我林晓晓不想再忍了!我不想再看到我爹娘辛苦劳作一年,到头来却连温饱都成问题!我不想再看到我弟弟妹妹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
“更重要的是,”林晓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想再因为大房某些人的贪婪和无耻,而一次又一次地被拖累,甚至险些被害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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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的是张氏之前破坏水渠的事情。
这话一出,在场的村民们顿时一片哗然,纷纷点头称是。林家大房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早有不忿。
周氏和林大河的脸色,则变得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