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有写,除了最後仙魔大战时,反派裴月回每天都会睡三个时辰,比修炼都规律。
第二天一早,裴月回拿出了张黄纸,用灵力在上面写着什麽,我好奇地凑贴过去看,他“啪”地一声贴在了我额上。
我痛得流出了几滴生理性的眼泪,抱头蹲在一边,“你干嘛!”
他皱眉看着我,“驱魔符。你好像没什麽变化?”
我无语,想用驱魔符来对付心魔,少年,你很可以。
虽说从原理上来说没什麽问题,但要真这麽简单的话宫衍陵也不会囹圄了那麽多年。
可能是我的无语震耳欲聋,他也发觉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又翻箱倒柜地找了几件一看就对魔很不友好的东西。
于是我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作者说过,她写的友派是个美强惨,我看了一眼正在捣鼓新的除魔工具的裴月回。
嗯,确实美,确实强,但,惨的是我。
我打了个哆嗦,躲进了他的识海。
识海内的黑暗忽然波动了下,然後黑暗腿去,现出些景象来,是那名花魁。
她抱着婴孩脚步虚浮地在街上游荡,乞求过往的路人收养她的孩子,可人们来去匆匆,没有人会注意她在说什麽,偶尔有人丢给她几块铜板或是几颗碎银,她靠着那些钱过活。
和她一起被赶出来的姐妹大多数都死了,她也想死,但她还有一个孩子,她用她为数不多的学识为他起名为——“裴月回”。
等裴月回长到六岁时,花魁死了。
六岁的孩子尚不懂得什麽是生死,他以为他娘只是睡着了,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可他从日出等到日落,他娘都没醒。
裴月回推了推身旁的女人,“娘,你醒醒。”
没有动静,他失落地垂下头,忍着眼泪,蜷在女人身边,睡了。
秋月夜晚凉,在死人身边更甚,裴月回睡的极不安稳。
天亮的时候,阳光洒在身上,渐渐有了暖意。
可他仍是冷的,想是受了风寒。
“傻子。”
他听到有人这样喊他。
“你娘死了都不知道落泪!真是白将你养这麽大!”
说话的人是这一带的乞丐王,身後跟着几个小孩。
他们都没有爹娘,所以早着不惯裴月回了。
大家都是叫花子,凭什麽你有娘陪着?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却只能干看着,什麽也做不了。
小时候的裴月回是沉默的,几个小孩驾了几句觉得没意思也就散了。
裴月回用仅剩的五个铜板雇了一个壮汉将他娘搬到附近的山上。
山上风景怡人,壮汉见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心软了些,多问了一句:“要我帮你葬了吗?”
“不用,”裴月回用稚气的声音答道,“我自己来。”
没有工具,他就徒手挖,把手挖的血肉模糊後就撕下一截衣服,缠在手上继续挖。
待他亲手将他娘下葬後,悲伤才姗姗来迟地涌来,将他吞没。
裴月回蹲在一旁,双臂环膝,小声地抽泣着。
我在他旁边蹲下,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柔声道:“小回回,”他娘经常这样叫他,“我听说人死了之後都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辰。”
山上的夜景是极好的,在这里擡头往上看,能看到无尽繁星。
“你看,”我指着天上的某处,他像是听到了。也擡头看着我指的地方,“那万千星辰中,一定有一颗是你娘,她一直都会陪着你。所以你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就算日後修了仙也不要为了修炼而不顾自己的身体……”
越说我越想哭,到後面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裴月回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下了山,之後他没有再当乞丐,而是去一个茶馆打杂,工钱不多,但包吃包住。
干了两年後,他的道骨被宫衍陵发现,带回了芾华宫。
一些记忆不深刻的事都被略过,裴月回在修仙上天赋极高,比其他弟子晚入道两年,却是第一个进入筑基期的。
同时,他也有了心魔。
不久,他被宫衍陵叫走了。
我几步跟上,周围景象突然一转,重归黑暗。
我化出虚影,看到如今十四岁的少年坐在塌上,眼圈红红的。
我心脏一紧,紧紧抱住他,“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哭得不能自已,感觉有人拍了拍我。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