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安城“泥趣”陶艺馆里,沈时穗正专注地捏着一团陶泥。
小月趴在她旁边的工作台上,小脸上沾了好几道泥痕。
“小沈姐姐,你看我捏的小兔子!”小女孩献宝似的,举起一个歪歪扭扭的造型。
沈时穗凑近看了看,突然伸手抹了一点泥在小月鼻尖:
“真是小兔子呀,小兔子是不是该有个圆鼻子呀?”
小月咯咯笑起来,也抓了把泥巴反击。
两人闹作一团时,许子樾端着三杯热茶走过来,眼镜片上也被沾了一点飞溅的泥浆。
“你们四个,”他无奈地摇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把这里当战场了?”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桌子上,许子樾掏出手帕,自然而然地替沈时穗擦去脸颊的泥点。
他的手指,在碰到她肌肤时顿了顿,意识到两人距离很近,耳尖不由得微微泛红。
小月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放下陶泥,眨着大眼睛看向沈时穗:
“小沈姐姐,我好开心呀,要是能一直和舅舅、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沈时穗心中一动,抬起头来,正对上许子樾镜片后温柔的目光。
那目光里含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让她心头一颤。
可是,想到薄星野,和那四个孩子……
她的目光不由得又暗淡了下去,迟迟没有开口。
“小月,”许子樾忽然轻声打断静默的氛围,将捏好的小碗推到外甥女面前,笑道:
“看看这个,喜欢吗?”
小月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忘了刚刚的问题。
沈时穗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陶泥粗糙的表面。
她胸口泛起一阵暖意,却又夹杂着说不清的酸涩。
她知道许子樾在给她留空间——
就像这三个月来,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从不越界。
“我去换水。”她突然站起来道,脚步匆匆地离开。
洗手间里,沈时穗望着镜中的自己。
三个月过去,她眼下的青黑淡了,嘴角不再紧绷,身上的伤痕也淡了不少。
安城的阳光和微风,似乎同抚平了她身上某些看不见的伤痕。
可是当小月说出“一直在一起”时,她眼前闪过的却是她的孩子们——
那四个她十月怀胎,却将她推下楼梯的孩子。
那些过去,真的能彻底忘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