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那几个哥们儿都见着了,计划上了她。你说呢?”大修这么问。
闻言,我愣住了。这混账东西在说什么?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我们拿大修当自己见过社会的谈资,产生了一些愚蠢的错觉,渐渐把我们和他之间的差距想小了。
我还不明白他是哪根筋坏了,开得起这种犯罪的玩笑。
小骆儿时父母繁忙,若受人欺负,就只能是我的母亲挺身而出,和霸凌者的家长说理。
面对大修这种人,上来就表达想侵犯他母亲的念头,小骆怎么可能听得这些?
我越想越恼火,犹豫着要不要打断他。
“我是说真的,我没开玩笑。”
大修在床铺上翻了个身,看向小骆的方向,“我们有两种药,麻醉的,催情的……你懂吧?我几个哥们儿早用过了,那些女的都跟条死鱼似的。”
我呆呆地盯着头顶的床铺。
“你老妈在家,穿得更露吧?你看见那种婊子整天晃悠,怎么想的?”
我躺在大修下面的床铺上,紧绷着嘴角。大修对陈阿姨的羞辱,让我越听越窝火。
如果说,在我懂得男女之事后,没有另眼看过陪我长大的女人,那我一定是在撒谎。但即便有,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起,完事后是剧烈的罪恶感。
我第一次将母亲和“性”联系在一起,是一次假期的下午。
她当时午睡起来,睡眼惺忪,头发乱蓬蓬的,像一个不修边幅的女大学生。她上身的白衬衣敞开了领口,下身只有一条热裤,双腿光溜溜的。
只见半老徐娘坐在客厅,曲起一条腿,将脚翘在茶几上,十足上个世纪港片女星的派头。
她在给脚上指甲油,边抹还边打哈欠,全然没注意我走到她身旁。
那是母亲第一次让我看见腿吗?
当然不是。
但那是我第一次小腹犯痒。
我细细打量那双紧致的腿,竟也能算是修长有型,可我以前从没有放在心上。
老娘抽了抽鼻子,全神贯注。忽然,她身子一抖,扭头瞪着我,我也被她吓了一跳。
“来了不吱一声,想吓死你老妈是吧?”女人斥道,但很快又忙起脚上的活来。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女人的脚上,指甲泛起诱惑的光。我一声不吭地陪着母亲,脑海里尽是不堪的遐想。
终于,老娘盖上了指甲油,放下腿,脚趾扣紧又张开。她咧起嘴,似乎甚是满意。突然她扭过身子,把脚伸到我面前。
她探出腿时,赤足美的有些惊心。我刻意没看,仿佛连看都是冒犯。
“怎么样?”中年女人洋洋得意。
我咬咬牙,一把握住面前的脚,逼自己端详起来。
老娘的脚趾纤细,紧致地并着,现在微微岔开,压在我的手心里。
这个行为很罕见,母亲也没料到,但她似乎没什么意见,等儿子发表评价。
她一定以为,她的腿只是腿,脚只是脚,而孩子还是孩子。
“一般般吧,”我嘴硬,“也就那样。”
“去你的,”老娘把脚抽走了,顺便踹了一下我的膝盖,“跟你爸一个德行!”
母亲脚上的艳丽,后来没有维持多久。
她抹指甲油,是为了那坡跟凉鞋,她的脚趾会露在外面。
可父亲的不乐意写在脸上,他说指甲太艳的女人总给他很坏的印象。
父亲当年从一个小村落考进北京,碰见了来自上海的母亲,一个家境优越的女孩。
他一直很自卑。
母亲不是一个传统女人,自己的身体向来自己做主。
但脚趾甲的事,父亲是少有地纠结。
母亲无暇为他那点自卑心争吵,很快,她的脚回归了朴实。
而我呢,我是头一次那样握住女人的赤足。
那温软的触感伴随了初中生的我很有一段时间。
当时我已学会很多,念头起来时,就靠它来发泄。
而利用母亲的代价,便是深深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