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刺杀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侍卫与官员死伤多人,太子受伤,就连容王也受了重伤,近乎被人捅成了刺猬还被下了毒,奄奄一息,丢去了半条命。
究竟是何人敢在天子脚下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京中人人自危,迎接着怒火的扫荡。
在这动荡之中,唯一并非谁入了狱,谁又与刺杀之时相关被凌迟处死的消息便是——
太常卿之子应好,刺杀之中护在帝王身侧,斩杀杀手数人,护驾有功,特赐指挥使一职。
年纪轻轻,正是年少恣意的年纪,一跃成为正三品玄麟卫指挥使,简直是前途无量,人人恭贺巴结。
外面再如何动荡,朝野再如何纷乱,宁国公府中倒是沾染不到一丝外界的凝重。
唯一有的便是——
白御卿略微蹙眉看着面前躺在床榻上的陆煜行,他的手上缠着绷带,带着袅袅雾气的药氤氲了狐狸精致的眉眼。
淡声问他,“……怎么不喝药?”
“苦。”
陆煜行只说了这一个字,深邃的双眸看着他,又呢喃了一句,“公子为何不亲自喂?”
他说的话,白御卿一个字也不信。
龙傲天怕苦?
白御卿“啧”了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冷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随后懒散倚靠在椅子上,眉目冷然傲气。
“你救了小爷一命,并不代表你一直可以对小爷颐指气使,让你住在这屋中养伤已然是天大的福分,喂你喝了两次药就指挥上小爷了?”
他冷嗤。
“陆煜行,你好大的胆子。”
陆煜行略过了他的话,伸出自己包裹着绷带的手,略微无辜蹙眉,“可罪奴的手伤了,喝不了药。”
……那是为救他伤的。
每次露出来,白御卿就冷着脸一边嘲讽他痴心妄想,讥笑他是个低贱的罪奴,然后喂他喝药。
说实话,他近些日子伤得重。
先是水牢十日惹了一身伤,随后一个月之后又是春猎被穿透了手心。
如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绷带近乎焊死在身上了,若是使劲动了,依旧会渗出血丝。
白御卿蹙着眉,薄唇冷嗤,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汤匙,抵在了他唇边。
墨发的罪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又迅速隐下去,低头啜饮了一口。
唇珠氤氲了一丝润,舌尖舔了舔唇角,抬眸看了白御卿一眼。
[……总感觉他在勾引您。]
系统嘟嘟囔囔觉得有点不爽,又轻咳了一声:[新的任务颁布!经历过春猎刺杀的龙傲天受了一身伤,为了隐藏自己去了春猎的踪迹并且不引起您的怀疑,他巧妙地将其转化成驯马时被马匹所伤,卑劣的您知晓他受伤了,更是得意洋洋前来欺辱他,令他像狗一样喝药并且言语侮辱他。]
白御卿听了系统的任务,略带狐疑地看向陆煜行——
他早就把自己的踪迹告诉他了,也并没有掩饰自己一身伤的意思,这算什么?前情提要完全错了好吗?
[……大差不差,大纲里是这么写的。]
系统有些为难。
罢了。
白御卿拿起桌上的药,在第二口药递到他唇边的时候猛然收回,惹来少年一顿,随后抬眸便是他几分恶劣嘲弄的神色。
薄冷、倨傲,带着惹趣时略微眯起桃花眸的恶劣。
“小爷考考你前些日子学的口上活技。”
那碗药放在了他唇边,他命令道。
“——自己舔。”
“……好。”
陆煜行喉头滚动,干涩又压抑,抿唇片刻,呼吸粗重,随后张开薄唇,伸出舌尖,触碰了一下那药。
舌尖浸润苦涩的药汁,他卷入口中,偏偏人的舌头并非是狗的舌头——
也只惹了湿淋淋的药汁滑过唇角,湿润了下巴而已,舌尖却还发出搅弄药汁的水声。
坏心眼的恶劣公子眉目鄙夷嫌恶,却略微扯起唇角,看着罪奴低头努力喝药的模样,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