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今是……爱人?
陆煜行略微眯起双眸,这个念头让他胸口一酸,又胀又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餍足。
于是他猛然低头,凑到白御卿的唇边,哑然道。
“信,我看了。”
……说出来了。
白御卿顿了顿,表情上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清浅道了一句,“倒是能忍,现在才问。”
陆煜行沉默了片刻。
“……为何?”
白御卿伸手又往下扯着衣服,略微靠近他,二人呼吸都交缠,泛着清浅的沉水香,薄唇带着淡嫣色的润红。
“因为我与独孤鹤自幼相识,我答应了他,要助他。”
“……不是这个。”
陆煜行突然把头埋到他的肩膀上,高挺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颈,嗓音近乎嘶哑,“为何觉得我一定会知道?为何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为何……”
为何,毫无波澜?
白御卿略微躲了一下他炽热的呼吸,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发丝,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他回答的温和,嗓音轻缓不紧不慢,指尖近乎轻柔顺着往下抚摸略微颤抖的脊背。
“因为我未曾躲着你的人寄信,你一定会知道。”
“因为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这便是我要做的。”
“因为我只剩一年可活,随后的称王称霸,你们二人且去争。”
白御卿突然顿了顿,“因为,我也有想问你的事情。”
“就像我未曾告诉你我寄了信,你也未曾告诉我,将阿朵雅安置在偏院是为何。”
他每说一句话,陆煜行的呼吸就加深一刻,直到最后呼吸压抑着颤抖,近乎依恋蹭着他的脖颈。
他与独孤鹤自幼相识,情谊无可比拟,名单也是白御卿自己查出来的,至少目前来看,陆煜行与独孤鹤并非不死不休的敌人,他助他,无可厚非。
可胸口还是胀痛。
恨不得将独孤鹤剥皮抽筋、碎尸万段,将他从前与白御卿勾肩搭背的手指敲碎,将他曾被白御卿注视着的双眸挖出,将他……
陆煜行闭上双眸,呼吸粗重,哑声说。
“阿朵雅,是因为匪患一事,圣域与黑风寨有关,所以将她安置在偏院。”
“……陆煜行,你没说实话。”
白御卿修长冷白的指尖捏着他的耳尖,陆煜行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这话时胸腔的略微颤动。
陆煜行的呼吸一窒,犬牙咬着下唇,指尖略微收缩,将白御卿背后的衣服抓出褶皱,但他还是哑声开口。
“……卿卿,别逼我。”
不能告诉你,你会恨我。
“是吗?”
白御卿突然笑了一下,他依旧温柔抚摸着他的脊背,从上到下抚摸后背紧绷流畅的肌肉与逐渐收窄的腰肢,然后淡声开口。
“其实在上京时,我就在想逼你一次。”
“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想,将我病重的消息放出来,试试你会不会擅闯东宫,若是谋划得妥当,你当时本就重伤,再加上毫无理智,暗中安置弓箭手,无论你有多么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逃,擅闯东宫被乱箭射死的罪名也没人会追究——这是我第一次想逼你。”
“……但我没有。”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带着孤注一掷的怨天尤人与执念爱意交缠的恨意——既然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就陪我一起死。
但白御卿还不至于这般丧心病狂,只是转瞬即逝,却没想到是陆煜行自己查出来,生生闯了东宫
陆煜行瞳孔骤然收缩,似乎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哑然着嗓音,“卿,卿?”
“后来随你来了襄州,未曾接受你的告白之时,我就在想,这一年,以我的能力,伪造你与匪患勾结的证据,待你回归上京,势力最为微弱一时,证据与功名一齐,独孤鹤再联合众人上书你被剥去爵位,永世不得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