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水覆盖在脚上,陆煜行半跪下,低头扼住他的脚踝,指尖轻柔给他洗着脚。
跑得急,从冰棺里一出来就跑着来了,此时脚底沾了不少灰,还有小石子划出了血痕。
陆煜行略微蹙着眉尖,虽然他现在恨不得死死抱住白御卿再蹭一会儿,但是他还是令人端来了热水,半跪下低头给他轻轻洗着。
“咳……”
白御卿不知为何,耳尖有些红,他略微有些羞耻提起脚,“不必,我自己——”
话音未落,陆煜行猛然发力,修长宽大的手扼住他的脚踝,抬头的时候略微眯起了眼,“我来。”
这场景也奇妙,陆煜行身上的玄色龙袍还染着血,双眸还略微发红,湿漉漉的,晦暗又深沉,偏偏心情极好地跪着给他洗脚。
端来水的宫女近乎颤颤巍巍退出去,面色惶恐恍惚。
谁都无法想象,那个掌控着无数人生死的男人,轻飘飘一句话便是一条人命的男人,正在跪在另一个男人膝下,谦卑又温驯给人洗脚。
宛若珍宝一般,指尖轻柔摩挲着白御卿的脚尖,指腹抹了膏药,轻轻覆盖在他脚底的伤口上。
陆煜行低头的动作认真,高挺的鼻尖和眉骨打下晦暗的阴影,薄唇的唇角略微勾起,墨色的发丝滑下来的时候,遮住了锋利的下颌线。
无法安眠、无法安宁,甚至只能日日疯狂睁着双眸想着那人的日子过去。
帝王危险又压抑血腥的气势现在柔和不少。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他湿漉漉的脚尖,薄唇厮磨着,带着几分恋恋不舍的滋味,嗓音低哑这才松开手,“……好了,卿卿。”
白御卿蜷缩了一下,在他抬头的那一瞬猛然扯住他的衣襟,低头吻住他的唇。
“唔——!”
一瞬间,陆煜行瞪大双眸。
他感受着白御卿略微冰凉的唇,贪婪地吮吸一下,舌尖舔舐着,片刻松开唇之后才补了一句,略微瞥开眸。
“……脏。”
白御卿“啧”了一声,他发现陆煜行这人矛盾又爱发癫,分明是他吻了自己的脚尖,不嫌脏恨不得放在嘴里舔一遍,自己再吻他的唇便是怕他嫌脏了。
况且他刚刚吻得痴迷餍足,又舔又吮的,哪里看得出来现在怕他嫌脏的模样。
想到了他身上的血迹,白御卿顿了顿,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扯开他的衣服。
陆煜行没动,只是略微眯了眯双眸,“现在吗?”
“……我是看你身上有没有伤,你衣服上都是血——”白御卿的嗓音一顿,看着绣着龙袍的奢华衣服,嗤笑一声,恶劣拉长尾音,“陛下?”
“汪汪。”
作为回应,陆煜行果断低沉着嗓音汪了两声。
似是告诉他,龙袍没什么用,不是龙,是狗。
……你的狗。
扯来看,和曾经一样,只是多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略微凸起,显得狰狞极了。
白御卿抿着唇,指尖轻柔摩挲过他的伤疤,“……疼吗?”
“不疼。”
陆煜行躺在床榻上,伸手扼住白御卿的手腕,慢慢将他摩挲着自己伤疤的冷白指尖移到胸口,心脏鼓鼓震动。
他说,“……这里疼。”
白御卿轻笑一声,眼眶却有些发红,“我也是。”
心口疼。
他低头,墨发遮住冷白的俊脸,薄唇轻轻在他胸口落下一吻。
温柔又缱绻。
不过他身上虽然多了不少伤,但都是结痂的旧伤,没有新伤。
那身上的血迹是如何来的?
说到这里,陆煜行蹙起了眉,黑沉沉的双眸盯了白御卿一会儿,看他说,“那本手记上的东西,我尽数知道了,你此前读了几遍,我便学会了。”
“我是《无极帝》的男主,有七个女人……”
他“啧”了一声,表情有些晦暗。
不过,白御卿当时只是不熟悉,才拼了些许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