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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程绪文盯着手机屏幕，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他突然想起，以前每当公司遇到危机，江穗宜总会默默做好一切后勤工作——整理资料、准备咖啡、甚至通宵帮他核对数据。

她从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更不会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威胁他。

“程总？”秘书小心翼翼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对方公司要求两小时内给出解决方案，否则……”

程绪文深吸一口气：“召集法务部和国际业务部，立刻开会。”

他关掉了裴雪微的聊天窗口，没有回复。

凌晨三点，程绪文终于回到公寓，这期间裴雪微打了七个电话，发了二十多条消息，最后一条是：【你根本不在乎我！】

他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程母发来的消息：【穗宜今天跟我们视频了，她在那边过得很好。】

随消息附带的是一张截图，画面中的江穗宜笑容明媚，背景是洒满阳光的工作室。

程绪文不由自主地放大图片，注意到她桌上摆着的设计图纸，那是她曾经最擅长的领域。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加班到凌晨回家，发现江穗宜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面前摊开的是她帮他整理的项目资料。那时他不耐烦地叫醒她，责怪她多管闲事。

而现在，当他真正需要有人理解和支持时，裴雪微却只在乎她的画廊开幕和派对邀约。

程绪文点开通讯录，手指悬在江穗宜的名字上方，最终还是放弃了。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第二天一早，裴雪微气势汹汹地冲进他的办公室。

“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她将包重重摔在沙发上，“知道我等你到多晚吗？”

程绪文头也不抬地处理文件：“公司差点损失三千万，你扪心自问，哪个更重要？”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裴雪微红了眼眶，“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程绪文记忆的闸门。他想起江穗宜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一种彻底的释然。

“雪微，”他放下钢笔，声音疲惫而平静，“我们需要谈谈。”

裴雪微愣住了，她从未见过程绪文用这种眼神看她，清醒而疏离，像在看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