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的冬天温暖如春。
程绪文站在江穗宜工作室门前的梧桐树下,手中的机票早已被汗水浸湿。
这是他第一次来澳大利亚,十八小时的飞行中,他反复排练着要说的话。
道歉、解释、还有那些迟来的真心。
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江穗宜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正和同事说笑着。阳光穿过树叶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看上去比记忆中更明亮了。
“穗宜。”
这声呼唤脱口而出时,程绪文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从未这样直白的叫过她的名字,不带姓氏,没有距离。
江穗宜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一瞬间,程绪文的心脏几乎要停跳了。
然后他看见她的眼睛,清澈、平静,像看一个陌生人。
“程先生?”江穗宜微微睁大眼睛,“您怎么在这里?”
程先生。
这个称呼像一桶冰水浇在他头上。程绪文张了张嘴,准备好的千言万语突然哽在喉咙里。
“我来……出差。”他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正好听说你在这里工作。”
“那可真巧。”江穗宜礼貌地微笑,“要进来喝杯咖啡吗?”
工作室的会客区明亮宽敞,落地窗外是悉尼港的碧海蓝天。
江穗宜将一杯手冲咖啡放在程绪文面前,自己则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
“听说您撤销了对比赛结果的认可,谢谢。”她轻轻搅动着杯中的茶匙,“不过您不必专程跑一趟,邮件说明就可以的。”
程绪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不只是为了这个。”
“那是……?”
“我想当面道歉。”他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为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