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贞又道:“死士的意思,就是说这些人随时都在准备为他而死的。”
&esp;&esp;卫天鹏道:“那些人难道不要命?”
&esp;&esp;韩贞点点头道:“不要命的人,就是最可怕的人,不要命的武功,就是最可怕的武功。”
&esp;&esp;卫天鹏在等着他解释。
&esp;&esp;韩贞道:“因为你杀他一刀,他同样可以杀你一刀。”卫天鹏显然对这解释还不满意。
&esp;&esp;韩贞道:“你的出手纵然比他炔,但你杀他时他还是可以杀了你,因为你一刀砍下,他根本不想闪避,所以在你刀锋砍在他肉里那一瞬间,他已有足够的时间杀!”
&esp;&esp;卫天鹏突然走过去,用力一拍他肩头,道:“说得好!说得有理!”
&esp;&esp;韩贞看着他,已明白他的意思。
&esp;&esp;不是仇敌,就是朋友。
&esp;&esp;我若杀不了你,就交你这个朋友。
&esp;&esp;这不但是卫天鹏的原则,也是古往今来,所有武林大豪共同的原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这原则无疑是绝对正确的。
&esp;&esp;韩贞道:“童老大说过,他们要到长安城去。”
&esp;&esp;卫天鹏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听说冷香园是个好地方,我也早就想去看看了。”
&esp;&esp;韩贞道:“冷香园占地千亩,种着万千梅花,现在正是梅花开得最艳的时候,所以……”
&esp;&esp;卫天鹏道:“所以怎么样?”
&esp;&esp;韩贞道:“既然要去,不如就索性将那地方全包下来。”
&esp;&esp;工天鹏道:“有理。”
&esp;&esp;韩贞道:“等墨白去了,我们就好好地请请他,让他看看卫八太爷的场面,他若不是呆子,以后想必就不会跟我们作对了!”
&esp;&esp;卫天鹏道:“他是不是呆子?”
&esp;&esp;韩贞道:“当然不是!”
&esp;&esp;卫天鹏拊掌大类,说道:“好,好主意。”
&esp;&esp;长廊里很安静,廊外也种着梅花。
&esp;&esp;童铜山和韩贞慢慢地走在长廊上,他们本就是老朋友,却已有多年未见。
&esp;&esp;风很冷,冷风中充满了梅花的香气。
&esp;&esp;童铜山忽然停下来,凝视着韩贞道:“有件事我总觉得奇怪。”
&esp;&esp;韩贞道:“什么事?”
&esp;&esp;童铜山道:“为什么只要你说出来的话,老爷子就认为是好主意?”
&esp;&esp;韩贞笑了笑,道:“因为那早就是他的主意,我只不过替他说出来而已。”
&esp;&esp;童铜山道:“既然是他的主意,为什么要你说出来?”
&esp;&esp;韩贞沉吟道:“你跟着老爷子已有多久?”
&esp;&esp;童铜山道:“也有十多年了。”
&esp;&esp;韩贞道:“你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童铜山迟疑着道:“你看呢?”
&esp;&esp;韩贞道:“我想你一定认为他是个很粗野、很暴躁,从来也不懂得用心机的人。”
&esp;&esp;童铜山道:“他难道不是?”
&esp;&esp;韩贞道:“昔年中原八杰纵横天下,大家都认为最精明的就是刘三爷,最厉害的是李七爷,最糊涂的就是卫八爷。”
&esp;&esp;童铜山道:“我也听说过。”
&esp;&esp;韩贞笑了笑,道:“但现在最精明的刘三爷和最厉害的李七爷都已死了,最糊涂的卫八爷却还活着,而且过得很好。”
&esp;&esp;童铜山笑了,他忽然已明白韩贞的意思。
&esp;&esp;只有会装糊涂、也肯装糊涂的人,才是真正最精明、最厉害的。
&esp;&esp;童铜山忽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装糊涂也不是容易事。”
&esp;&esp;韩贞道:“的确不是。”
&esp;&esp;童铜山道:“看来,你就是不会装糊涂。”
&esp;&esp;韩贞苦笑道:“现在我就算真的糊涂,也不能露出糊涂的样子来。”
&esp;&esp;童铜山道:“为什么?”
&esp;&esp;韩贞道:“因为糊涂人身旁,总得有个精明的人,现在我扮的就是这个精明的人。”
&esp;&esp;童铜山道:“所以只要你说出来的,老爷子就认为是好主意。”
&esp;&esp;韩贞道:“就算后来发现那并不是好主意,错的也是我,不是老爷子。”
&esp;&esp;童铜山道:“所以别人恨的也是你,不是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