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姨娘回来,屋里已经收拾干净利索。萧姨娘还以为是安陵容动手清理,话里就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怎么自己动手了?到底是官宦人家,如今家里却是不成体统。”萧姨娘说着就叹了口气。
安陵容见那姑娘跟着进来一直低着头,又打量她片刻对萧姨娘说:“姨娘和我住东屋,她住西屋,姨娘先带她下去,收拾好再来我这处。”
二人出去去收拾,过了片刻萧姨娘又回来,安陵容放下书请她坐下。
萧姨娘笑着看了看赞叹说:“从前没见过姑娘这样手不释卷,既然如今依仗了姑娘,我也斗胆说的几句。”
安陵容笑着点点头,萧姨娘这才大着胆子说:“愚夫愚妇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书香之家女儿读书写字也是寻常。”
“将来成婚红袖添香,和姑爷也能如漆似胶。再者说教养孩子,若是大字不识,哪里能教出如意儿女。更不必说将来接手管家,翻看账册翻云覆雨都是手段。”
“况且这世间兴衰,来来往往,哪个在书里又是找不到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安陵容没想到萧姨娘还有这样的见识,萧姨娘见她有些讶异,苦笑着说:“我就是吃了不通诗词读书的亏,空有美貌,又能如何?还不是落了个不好。”
说着萧姨娘有些感伤,不过片刻就又笑着说:“都说事在人为,如今有了姑娘为我筹谋,今儿也是我托大,姑娘交代的事宜我都办妥。”
安陵容点点头又对她解释。
“你刚走没一会花姨娘大哥回来了,许是她大嫂说了这事,远远请了个安。又打她大嫂叫了几个手脚利索的村里女眷帮着收拾了,又拆洗了被子等。”
萧姨娘方才也看了一遍,打扫的还算干净。
安陵容又说:“花姨娘嫂子估计是欺我年幼,话里话外要问我要伙食银子,我搪塞了过去。今儿我瞧着有个叫梨花的媳妇,做事麻利为人稳重,你去和她说,请她过来帮厨。”
说着又拿出个匣子,这是之前害怕花姨娘让人翻饰匣子,特意带了出来。
开了后拿出对鎏金耳环递给萧姨娘说:“总要吊着他们夫妻,姨娘帮我赏了她。”
萧姨娘说了句:“倒是便宜了她。”
安陵容笑着岔开话题问:“姨娘看今儿这姑娘如何?”
萧姨娘皱皱眉:“长得还算标致,就是性子太柔弱了些。”
安陵容点点头:“柔弱好啊,我娘是糟糠之妻,见过父亲许多不堪,如今父亲了家,自是不愿再见娘亲,怕是总能让他想起从前是多么困顿。”
“他身贫乍富,花姨娘虽不比头牌,可到底全了他偷腥的念想。”
“容我说句不敬的话,姨娘别恼我。”
萧姨娘姿态放得低:“我又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姑娘抬举我了。”
安陵容叹了口气说:“姨娘从前是富商妾室,见多识广,父亲留了姨娘在,多半有炫耀的心思在,不管从前如何,现在能引得富商姬妾来投怀送抱,他面上也有光。”
“可若是花姨娘去了,我却是舍不得姨娘去父亲身边强颜欢笑。”
萧姨娘一惊,就试探问:“花姨娘既然有了身孕,又能去得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