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和太后正说着话的时候,华妃的翊坤宫里也不太平。
曹贵人这些日子没来,虽然华妃恼怒家里送了三姑娘进宫来,可到底是亲侄女,又拿着年老爷子的密信,华妃即便心里再苦楚,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咽了下去。
颂芝正在给她捶腿,华妃瞧着进进出出的三姑娘,正是青春貌美的时候,皮肤吹弹可破,头乌黑油亮,一双大眼睛虽不说是含情脉脉,可也算是炯炯有神。
见华妃沉思模样,颂芝等候片刻这才低声说道:“娘娘就算同二夫人再不对付,也应该信得过老太爷才是。”
华妃听了这话又沉思起来。
三姑娘名叫年蓁蓁,自己当年早早入了王府,对她印象不大,她出身不好,母亲乃是外头守寡的小妇人,只因貌美这才被二哥接了回来,不过她母亲到底会看人眼色,姿态放得极低,委曲求全,等生了她后差点血崩,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这些年早就是青灯古佛。
再加上三姑娘为人聪慧,这才在嫡母手里活了下来。
华妃心里想着,阿玛既然送了她进来,察言观色,进退自如,自己待她冷淡,指使她干些零碎活计,她也不恼,半点怨言也没有,这些活儿劳累异常,又常常耽误了饭点,饥一顿,饱一顿,可从未听她说起过不好。
每次见了都是笑意盈盈,嘘寒问暖。
自己赏了她精贵物件,她也大大方方接下,并不因此沾沾自喜。
紧守着规矩,身上穿着素净,头上翻来覆去不过戴着那几朵绒花。
自打她来了,华妃算是明白了阿玛信里的意思,隐忍,可到底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她这些年来过得顺畅,哪能一下子说忍就能忍耐的了?
因此倒是上了火,火气催逼牙疼,嘴边又起了疱疹,这才不得不窝在翊坤宫里。
又沉思片刻她对颂芝说:“去把三姑娘请进来。”
颂芝点点头出去,没一会两人就进来,年蓁蓁给华妃行礼:“臣女请娘娘安。”
华妃听着蹙眉:“什么安不安的,如今不过是勉强度日罢了。”
想了想又说:“你虽不是嫡出,可到底是二哥的血脉,日后也同其他人一般称我一声姑母。”
她听了又重行礼说道:“蓁蓁见过姑母。”
华妃摆摆手:“阿玛说你精通医术,这些时日你也没少替本宫诊脉,可是现了什么?”
年蓁蓁面色不变继续说道:“姑母身子康健,这宫里的太医也没有不中用的,侄女虽然知晓些医术,可也没有能比得过太医的念头。”
见华妃面色一沉,她又接着说:“毕竟是药三分毒,姑母若信得过侄女,用食补反而要稳妥些。”
“再说若是开方拿药,旁人知道了难免会留了心眼,这样按图索骥,轻易就能知晓姑母底细。”
“反而是食补,今儿这个药,明儿那个药,这样一来,旁人也猜不准娘娘的用药。”
华妃又皱眉:“到底太慢。”
年蓁蓁劝她:“现在未必是好时候,皇后娘娘有了夏常在,侄女瞧着她也要生些心思,若是哪个小主儿出了事儿,难免皇后要寻人顶罪。”
“局面这样凶险,姑母不如远远避开的好。”
“有道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姑母既然跳出来局面,到底皇上对姑母情意不同,日后复出也要轻易些。”
华妃又问:“怎么退?”
年蓁蓁深吸了口气,没有回答,反而是说了其他,不禁让华妃汗毛倒竖!
“姑母这宫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