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愿晚上出差回家,先看了熟睡的女儿,回到房间发现门口站了个男人。
“有事?”
“家主。”徐映灼谄媚一笑,然后支支吾吾道:“铮铮小姐下半年要去幼儿园了。”
他说着说着就跟着黎愿混到她房间,替她挂外套,按摩,卸妆……一套流程十分熟练。
黎氏从黎铮出生后就在京都修建了一家私立国际幼儿园,里面的设施建筑环境都是最好的,老师也都是精心挑选的,这两年陆陆续续收了很多学生,一边营业一边等着铮铮小姐大驾光临。
黎愿:“所以?”
“小姐上学,去了集体生活,肯定会接收到各种言论。但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内心很敏感……你也不想铮铮去幼儿园被同学歧视,说她爹是家里的佣人吧?”
徐映灼言辞恳切,他弯着腰说话很累,干脆跪下了,虔诚般地朝黎愿磕了两个响头,认真又紧张地求她:
“黎愿,我们复婚吧。”
男人很高,跪下后竟然还能与她平视。
黎愿沉默了。
徐映灼这两年烟酒不沾,脾气收敛,私下搞着自己的事业,黎愿时常不在家,他照顾女儿,孝敬两边的父母,一个怨言也不曾有过。
时隔两年,这是他第一次提到复婚。
“嗯。”
徐映灼眼睛一亮。
“不行。”
又熄灭了。
“是我心急了。”徐映灼吸了一口气,压下酸楚,强撑着笑容,在她的床头惯例放一杯温水,悄声合上门:
“晚安家主。”
第二天,徐映灼放假,回徐家参加奶奶生日宴。
徐奶年轻时蛮横泼辣,八十岁突然中风,病痛并没有打击她的意志,反而使她脾气更涨。
徐映灼离婚后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跑去前妻家当佣人,这让一贯要面子的老人怎么接受得了?
她躺在床上,嘴唇边歪边颤抖:“赶紧把你的工作辞了,重新娶个老婆,生个儿子,不然我死了都合不上眼!”
徐映灼语气淡淡:“奶奶放心,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徐奶奶气了一通,见没人理会她,又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算了,女儿也行,你把她名字改过来,我们徐家的孩子跟别人姓像什么话?”
“要不是黎愿不同意,我也想跟着她姓。”
徐映灼耐心告罄,起身:“奶你别送了,我只请了半天假,回去干活了。”
徐映灼回了一趟家,徐奶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回家后,家里的两个主人都不在,管家和保洁也不知去哪了,整栋别墅空空如也,徐映灼越来越不安。
很多天后,黎愿和黎铮也一直没回家,徐映灼像是被遗弃在这空旷的别墅。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黎愿才接通。
黎愿刚一接通,徐映灼就哭了:“我错了,黎愿,我错了,我不该提复婚的,你别带着孩子离开我……”
徐映灼恐慌极了,一定是他那晚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了不该有的妄想,所以黎愿要抛弃他,给他教训。
“我以后不提了,你别丢下我……”男人声音崩溃,眼眶通红,不安地攥紧手机:“你快回来吧,我害怕。”
黎愿这才想起忘记通知他了,抱歉道:“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我上岛了,估计得在这边呆一个月。”
徐映灼止住眼泪,可声音仍带哭腔:“那铮铮呢?”
“爸妈带着她去国外看动物大迁徙,也要半个月才回来。”
“哦……”
徐映灼不安的心渐渐稳定下来,想到什么又突然开始慌乱:“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呢?”
“你?”黎愿疑惑道:“你又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这两年徐映灼几乎一心埋在家庭,都没找过周寒他们,狐朋狗友的小群刚开始还热闹着,这段时间也渐渐冷却下来。
他偶尔才抽空看群里的消息。
周寒结婚了,收了心和妻子两个人去欧洲闯荡。
吴一邦依旧是单身主义,过得潇洒,接手徐映灼的赛车馆,还是那个浪荡嘴毒的公子哥。
杜潇说自己被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狠狠拒绝了,心灰意冷到处旅行。
孟礼珩更是直接消失。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要过,但徐映灼好像渐渐没有了朋友,也忘记怎么社交,更不知道没有老婆和孩子该如何打发这漫长又空虚的日子。
他的人生变得十分无趣。
黎愿:“给你放半个月假,工资照发,你爱去哪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