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赐安这才真正将手放到那痕迹上,碰了一下,眼眸微闪。
“不能弄掉吗?”
“我试过了,”宫忱干巴巴道,“上面好像残留了一股强势的血脉印记,我蹭掉了一层皮也没用,除非让印记的主人收回去。”
“蹭掉了一层皮?”徐赐安声音提高,竟比一开始还要凶,“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你说的,我的身体是你的,当然得为你守身如玉。”
“我什么时候说了这种话?”
“你以后会说的。”
徐赐安不信:“我不是那种人。”
“哈哈。”
宫忱笑了两声。
真可爱。
他心痒了一下。
徐赐安不管他,注意力又回到了那道痕迹上:“只有印记主人能收回去吗,一定得是那只金鬼?”
“说来奇怪,”宫忱也挺纳闷,“虽说是金鬼留下的,但上面的气息好像又不属于它。”
“我再试试。”
徐赐安执拗地在上面擦了擦,还调动了体内本就不多的灵力。
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可他好像还是很在意,宫忱一点也不觉得烦,眸光柔和地问:“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施个障眼法如何?”
“不要。”
徐赐安继续捣鼓。
宫忱笑了笑:“前面就到街市了,那我们先把面具戴上?”
闻言,徐赐安才终于垂了手。
“宫忱。”
他忽然叫了他一声。
“诶。”宫忱扭过头,愣住了。
秋阳下,他的师兄那张矜贵清俊的脸上正徐徐漾开一个浅笑。
“你看,我擦掉了。”
徐赐安勾着宫忱的脖子,有点儿茫然,又有点儿得意地说。
第62章无路可走陪他死又何妨
——
“你用驭鬼之术杀死门派的长老,可想过会有什么下场?”
“师兄,你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我走吗?”
“我不会放你走的。”
“既然如此——”
宫忱往后退了一步。
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任身体被群鬼拽入深渊。
“那你有本事,就来地狱抓我。”
“宫忱!”
徐赐安的心脏骤然停滞,失声往前扑去,想要拉住宫忱,却被身后的少年死死抓着衣袍。
“徐师兄,不要救他!”
“让他死!”
徐赐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离宫忱只差毫厘,那个人的身体便全部被地狱吞没。
视线最后交汇的刹那,宫忱的眼神冷漠得让徐赐安心惊。
“自寻死路,他活该!”
少年眼里的仇恨犹如烈毒一般,腐蚀了他那个年纪本该有的良善。
“徐师兄,多亏你刚才卸了他的胳膊,救了我一命……”
下一秒,少年的身体被一股强横至极的力量挥开,向后横飞数米,狼狈滚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我救了你,”徐赐安的声音像淬了寒冰,“不是让你阻止我救他的。”
“崔彦是吗?若宫忱今天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肆虐而出的灵力终于强行将万鬼地狱撕开一道裂缝。
徐赐安头也没回,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