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徐赐安淡淡道:“喝吧,我还没那闲功夫什么都管。”
“哦,”宫忱用脚尖戳了戳面前的树根儿,道,“知道了,你不想管,那下次就不跟你说这些了。”
徐赐安仿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似的,自顾自问地翻了篇:“你在邺城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宫忱心不在焉。
“顺利?没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没有吧。”
徐赐安沉默了一会:“那我倒想要问问,在崔府放了三把火,把新娘子抢走的野男人是谁?”
“野男人?”
宫忱回了神,声音一扬,“不是,谁传的?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败坏我名声!师兄,你不能信了吧?”
徐赐安没说话。
宫忱立马解释起来。
“那个新娘子是我以前的部下,是受我连累才被崔彦抓去虐待,我是去救他的,根本不是什么抢亲。”
“受伤了吗?”
“………”
“你受伤了吗?”徐赐安道,“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宫忱。”
宫忱张了张嘴。
却没能再随意地说出“我没有”。
他沉默着,缓缓坐靠在树下,一安静下来,耳边便响起许多道声音。
「我不认你这个哥。」
「你不配。」
「原来我也有月饼。」
「宫先生,我都快五年没跟您一起过仲秋节了。」
「记得止血。」
「………」
“说话。”徐赐安道。
风从南边吹过来,宫忱的心脏像草木一样微微颤动。
“师兄,我手背疼。”
“手心也疼。”
“明明连伤口都没有,为什么会这么疼。”他喃喃道。
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候。
宫忱并非磐石般坚不可摧。
“………”
“你把传音符拿起来。”
“一直拿着的。”
徐赐安说:“这不是普通的传音符,可以通感,我现在往自己的手上集中灵力,你应该也可以感受到。”
话音未落,宫忱便看见一股紫色灵力从符中闪烁而出,落到自己的手上,像突然有人伸手碰了碰自己,一开始有些痒,等过了一会儿,就被灵力完全覆住,只剩暖洋洋的感觉。
“我都不知道。”
灵力中有徐赐安的气息,宫忱屈起一根被灵力包裹的手指,放在鼻间轻嗅,“怎么传,你教教我。”
“不是传过去的,”徐赐安说,“你感受到的灵力是我事先留存在你那张符里的,现在不过是被我调了出来。”
“那不是很快就会用完吗?”
“嗯,一张符能存的灵力有限。”
“我不疼了,”宫忱抿了下唇,“你快收回去吧,下次还要继续用呢。”
“那我收了?”
“……嗯。”
宫忱眼睁睁看着那光愈来愈小,快要没有的时候,忍不住攥紧了手,出声阻止:“等、等下。”
徐赐安是趁他睡着的时候突然离开的,所以宫忱还没有体会过看着徐赐安渐渐消失的那种感觉。
没想到这么难受。
宫忱将脸枕在了手背上,低低道:“再陪我一分钟……不,半分钟。”
徐赐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