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锦州肃然道,“从今天起,我会更加严格地教导你。你需记住两点,第一,除了你、我和你娘,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修了无情道。”
“第二,修炼至大乘境之前,绝对不能动心。”
“孩儿谨记在心。”
徐赐安扣首,声音冷冽坚定:“如有违背,后果自负。”。
不能动心………后果自负………
这几个字徘徊在脑海里,犹如一道可怕的魔咒,徐赐安猛然睁眼。
他将手掌抵在额头,呼吸凌乱,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事到如今还会梦到那时候?
后果自负,呵,他不早就自食其果了么?
想起来了。
这里是鬼界。
“宫忱呢?娘做了什么?”
他低喃一声,手往旁边摸索片刻,空荡荡的,便迅速下床。
身体好像已经恢复了。从这一点来看,那颗丹药里面除了放了一些使人昏睡的成分,并没有其他害处。
但还是不能松懈,得亲眼看到宫忱无事才行。徐赐安推开门,刚走了两步,忽的听见一道低醇的声音。
“师兄。”
徐赐安微微一愣,倚着二楼的雕花横栏往下望去,只见一个红衣男人站在楼下的凉亭边,仰着脸叫他。
鬼界的光线有些阴暗,照在男人英俊苍白的脸上,眼神却很温暖。
这是,穿着嫁衣的宫忱……
“师兄?”
直到又被叫了一声,徐赐安才回过神来,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听到了,你,嗓子好了?”
“是啊,”宫忱低低笑了笑,“托师兄和师父的福………你等我一下。”
说完,男人就往阁楼里钻,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越来越快的脚步声。
噔噔噔。噔噔噔。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跳舞似的。
可等宫忱上来,二楼又没人了。
“诶?”他四处望了望,最后在刚才自己站的那个凉亭边上,同样的位置,看见了红色喜服的徐赐安。
“师兄,”他冲下面喊,“你怎么就跑了,不是让你等我一下吗?”
“你太慢了。”
他的师兄压根没有意识到束着的头发是睡歪了的,靠在亭柱子上,自以为很冷酷地说:“我不喜欢等人。”
真是可爱。
看得宫忱立马翻栏杆跃了下来,看似走得不紧不慢,一个眨眼就到了徐赐安面前,嘿嘿笑道:“师兄不等我也没关系,我会自己追上来的。”
“你这家伙,一直傻笑什么?”徐赐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师兄,这里。”
宫忱忍着不让嘴角上扬,又不敢靠他太近,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头,示意他头发乱了。
“果然是脑袋坏了。”徐赐安却倏然变脸,上前一步,伸手去摸宫忱的头,想看看是不是哪里磕了道口子。
哈哈哈哈哈。
他发现了,徐赐安肯定没睡醒,不然怎么会这么呆。
宫忱内心已经笑得不行了,肩膀颤抖,低着头配合他看个够,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徐赐安温凉的手指不经意滑过了他的耳软骨,从耳朵尖落到耳垂,一道电流瞬间从这里窜到全身。
刹那间他想起了,现在拨弄他脑袋的,那可是徐赐安的手指头。
那被他连根含在嘴里过的,干净,漂亮,白皙,修长的……
宫忱呼吸一重,不敢再想,抓住了徐赐安的手腕:“师兄……别弄了,我的意思是,你头发乱了。”
他脑袋仍低着,既是防止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也是给徐赐安留足颜面。
徐赐安愣了两秒,这话从宫忱嘴里说出来,让他断定这是自己这辈子最丑最乱的一次发型。
以至于他立马就无比清醒,眼神由呆滞转为凌厉,明知宫忱看不见自己,还是恼怒地喝道:“那你还不把眼睛闭上!”
而宫忱呢,明知徐赐安看不见他闭没闭眼,仍把眼睛紧紧闭住了,喊道:“我不看,我什么都不看!”
这两道声音让老远处醉醺醺的姚泽王听了,脑子犯晕地想: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脱了?
………
事实上只不过是徐赐安取了个发冠而已。
越看不到,就越能听到、感受到,细微的声响,拂面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