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一切都是靳行简的推断,会不会发生还不一定,为此和他结婚,也太离谱了。
姜茉收回思绪,抬头看向靳行简,“这是你能带给我的,那我能带给你什么呢?”
靳行简看了她好一会儿,勾唇笑了。
小姑娘眼底的戒备再次浮现出来,偏偏要装出一副沉稳模样,像只吃饱小鱼干的打嗝猫咪,蹲坐在地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舔一圈嘴巴,探头探脑向你背包里瞟,问你那里面还有什么。
“你能帮到我。”他坦诚看向她眼睛。
姜茉想再问,靳行简已经直起身,“等你想答应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回身将大衣取下搭在腕上,他抬起头看她,“姜茉,你不用防备我。”
姜茉神情有一瞬微怔,不知道是哪里被他看出了端倪,目光不自觉落到他大衣上。
靳行简跟着看过去,瘦长手指撑开衣袋,夹出里面的白色药片,“因为这个?”
虽是问话,可靳行简不慌不忙语气笃定,显然已经确定她防备他的缘由。
姜茉由此反推,也确定了这片药的用途。
心里的愤怒如窜起的火焰,火舌直燎肺腑。
她昨晚曾想,她的目的并不光彩,她是既得利益者,是那一晚的导演,而对他而言,他们不过是都市男女间一场寻常的男欢女爱。
却没想到,顷刻间,身份对调。
姜茉当即冷下眉眼。
靳行简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注意着她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想起沈怀京那句“别好心做坏事”,险些气笑。
将药片丢回衣袋,他俯身靠近姜茉,嗓音沉缓,尾音散漫而勾人:“那天晚上,你有感觉吗?”
烟草味混着的冷杉香如雾如云,忽地横压过来,姜茉不自觉后退一步,后腰贴上小院门,在清晨辽阔的静谧中吱呀一声,那晚浮浮沉沉的呼吸、险些要被溺毙在他怀里的画面不由分说撞进脑海,脸颊窜上灼热。
“靳行简!”
左右无人,她咬牙叫他名字,声音里有警告意味。
小姑娘怒目而视,脸颊粉红如三月春樱,半掩在海藻般发丝下的耳尖也是。
靳行简唇角微抬,直起身,“看来脑子很清醒,记的也清楚。”
姜茉抿紧唇,脑子里的弦蓦地一动。
她那天晚上喝酒很少,除了……某些时刻,思绪一直清明,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传说中迷幻或失去意识的感觉……
靳行简对这件事又这么清楚。
那,是靳行简把药掉包了吗?
刚膨胀起来的情绪像即将充爆时被放开气嘴的气球,迅速瘪窄下去,姜茉脸色红得不像话,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那天,我的酒里是什么?”
靳行简低眉,饶有兴致地打量她,嘴角扯出玩味的笑,“可能是vc吧。”
“……谢谢。”姜茉咬牙。
胸口漫长的起伏几次,姜茉仍有不解,不自觉用软了几分的语气发问:“你怎么知道付馨瑶那晚想要做什么?”
她顿了顿,又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想知道这些不是难事。”
“姜茉。”
靳行简敛了神色。
姜茉仰起仍红着的脸颊。
靳行简目色深沉,安静而长久地注视着她,这让她有一种,他是一台能参透人心的完美机器,而她是他的样本,在他的视野里被审视、被参破,最后被记录。
藏在口袋里的手心氤氲出一层汗,后背泛起阵阵麻意时靳行简缓了目色开口:“你是靳女士要我照顾的人。”
提起共识的故人,两人都沉默下来。
靳行简拉开车门坐进去,疲惫地抬了下唇角,“下次不要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音色和缓许多,像是来自兄长的叮嘱。
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衔在唇角,拇指按在滑轮上,咔嚓一声后,火石燧出火星,男人靠在椅背上轻吸一口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