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文不明所以,他面子有那么大吗?
“你个木鱼脑袋,要是我姐在就好了,她一定帮我。”孙江澈早看透了,他哥在家所有人哄着,在林子君面前只有哄人的份儿,真所谓一物降一物。
“你说我姐啊,等会儿就能见着了,她说好来接我。”林子文扛着一大编制麻袋,装的棉被和衣服。
“咋不早说呢?哎呀,你这孩子,赶紧把东西给我,我帮你拿,”孙江澈抢走大麻袋,死沉死沉,忍不住念叨,“你说你家都拆迁了,也给自己买个行李箱。”
林子文苦笑,“没涨生活费,买不起。”
更何况,他们家一直以来贯彻的教育理念都是:穷养儿子富养女。
人群中,顾云舟一眼看到林子君,站在车前和同学们有说有笑,眉眼肆意飞扬。
如寒冬里的一抹暖阳。
顾云舟当机立断,掏出车钥匙扔给孙江澈,“晚上开回芙蓉雅苑。”
孙江澈接住钥匙,兴奋地吹了声口哨,“谢谢我哥,谢谢我姐。”
林子文:“???”
跟我姐啥关系?
林子君看到林子文他们出来,挥手招呼喊:“子文,这边。”
林子文和顾云舟走了过来,孙江澈反方向离开前,呲着个大牙冲她傻乐呵,林子君在心里感叹,孙老师好热情啊。
见老师来了,同学们陆续散去,林子君打开后备箱,让林子文放东西,顾云舟主动开口:“孙老师把我的车开走了,林小姐方便的话,可以捎我回芙蓉雅苑吗?”
林子君没多想,“当然可以。”
毕竟之前她可没少坐顾云舟的顺风车,就当还人情了。
林子文放好麻袋,从车尾绕出来就看到顾云舟进了副驾驶,他愣了两秒,打开了后门坐进去。
在心里默哀:顾老师辛苦了。
没想到他姐车技大长,别的不说,就说车,比刚拿到车那天丝滑多了,可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林子文夸夸。
“哼,闭关修炼一个月不是吃白饭的,没看到屁股后面的实习标志都撕了,你姐我现在再不是新手了,是老油条。”林子君洋洋得意。
一个苦哈哈练车,一个期末学校事多,两人这个月很少碰到,再见,顾云舟恍如隔世,视线不受控地往林子君身上落。
等红绿灯时,林子君转头看顾云舟,冲他咧嘴一笑:“顾老师,听说你们系主任人面兽心?”
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亮晶晶,仿佛在说:多么恶心的故事,快说来听听。
林子文也看顾云舟一眼,心想以顾老师清冷的性子,肯定不知道,正要打圆场,对方先他一步,“你说的于主任吧。”
林子文:“?”
屁股往前挪,扒住座椅靠背,靠近些听。
绿灯走,林子君专心看路,耳朵竖起来,“对对对,孩子们说的就是他。”
顾云舟被她逗笑,她喊那些同学孩子们?她年纪跟他们一般大吧,真是有趣的灵魂。
“于主任酒品不好,喝多了就爱动手,不过也是听说,不知道是不是真事。”以前顾云舟确实对八卦不感兴趣,但自从和林子君走得近后,他变了,凡事都想多听两句,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果不其然。
顾云舟是先见之明的。
“然后呢?”林子君追问,“具体动哪个手?是打人还是耍流氓?”
“不太清楚,只听说于主任的爱人是一位作家,年轻那会儿出了不少诗歌集,后来去省图书馆工作了,快退休了,上个月和于主任吵架,从家属院搬出去了,现在住在芙蓉雅苑,她闺女给她买的房子。”顾云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哟,一个小区,哪栋哪楼?子文,过春节,姐陪你拜访师母去?”她爸说了,芙蓉雅苑的开商就是顾云舟的舅舅,所以顾云舟知道这么多,林子君一点不奇怪,再说了,顾云舟本来一直都很爱八卦。
这点,和她一样。
“于主任是中文系主任,不教我们工程系。”林子文拒绝他姐“图谋不轨”的相邀。
林子君撇嘴,嘟囔道:“管他教不教你,都是老师,都是师母,就值得我们尊重,长辈搬来做邻居,作为晚辈就该多关心一下,你说是吧?顾老师。”
顾云舟赞同并邀请:“我也是老师,欢迎林小姐过年带子文来我家拜年。”
“没问题,楼上楼下说这些,见外了,”林子君继续上个话题,“对了,顾老师,还没说于主任的爱人住哪栋呢?”
“六栋十七楼。”顾云舟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林子君眼珠子一转,带着正气凛然,拍方向盘,“不就我家楼下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于主任敢来芙蓉雅苑,我就敢第一个凑热闹去,到时候肯定喊上顾老师,于主任要是打老婆,我们一块出手,就当为民除害。”
“姐,别闹了,于主任是顾老师的……”上级领导,你让他收拾于主任,工作中还不被穿小鞋啊,林子文话说
一半,听到顾云舟一口答应:“好。”
迫不及待,甚至担心一旦慢半拍,林子君就不带他玩了。
林子文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顾云舟,顾老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看热闹了?
顾云舟面不改色:“挺好,日子不会无聊。”
*
“妈,我接子文回来了,饭做好了吗?我要饿死了。”林子君开门进玄关,边换鞋边冲里面喊。
“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还知道什么,”钱春花念她,“这才几点,饭还没做。吃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