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爱:“………您别听他的,我明天就走了,今天本来就不应该来打扰,他父母要是知道我住这里……也不太好。”
倩姨低下头,徐徐说:“老爷和夫人去加拿大了,只有年节的时候回来过。除了梁家少爷常来玩,平日都是景少爷一个人在家,他挺孤单的。”
莫爱没想到这偌大的景园,竟然只住了程景行一个人。
“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觉得住这里不合适,”倩姨继续说,“只是少爷他,真不怎么与人亲近,你要是……方便,能多住几天,也挺好的,就当是住在景区里的宾馆了。”
这说法把莫爱逗笑了,“景区里的宾馆,我可付不起房费。”
倩姨也乐了,眼前的女孩浑身透着灵气,一双眼睛美得如春水荡漾,几句玩笑话已经揭过了有些沉重的话题,不难看出,她是个柔而不娇,十分乐观的女孩。
倩姨一走,莫爱就瞟到斜对面的门廊下有影子动了动。
她看看托盘里叠放在一起的两只碗,这点小心思她怎能猜不出。
她把手札放到托盘里,端着盘子走出房间,来到树下的石桌椅前坐下,用手腕上的皮筋绑了头,对门廊处说:“你要不要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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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现了,那影子便大大方方地走下了门廊。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程景行坐在她身旁的石凳上,他洗过澡,换了白色的家居服和长裤,碎柔软地搭在额角,整个人不似白日里那样明锐,更像这月光,柔柔亮亮的。
莫爱给他盛了碗甜汤,“倩姨说话的时候就看见了,你怎么还不睡?”
“等你叫我喝汤啊。”
程景行若无其事地拿起勺子喝红糖水,表情实在不怎么好。
莫爱笑了一下,“你不喜欢甜汤?”
甜食,他都不喜欢,但此刻硬着头皮说:“还行,能喝。”
莫爱又给他盛满,“那你多喝点。”
程景行看着快溢出来的汤,眉毛动了动。
“你故意的吧。”
“你才故意的。”
谁给人送汤,会给两只碗,分明就是他故意的。
程景行不与她辩,想来她这个性,以后斗嘴的时候不会少。
“你看了?”程景行放下勺子,点了点托盘里的手札。
莫爱咽下一口汤水,点点头,“你爷爷写诗的习惯,跟我想的一样,很随性,很生活。”
程景行讶然,“这你也能猜到?”
莫爱翻开手札,拿出车票和购物小票,说:“这应该是在火车上写的,这应该是给家人买礼物之后,回家路上写的。诗文的内容和他所处的情景相关,他应当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灵感都来自日常小事,随心而,想到什么写下什么,不讲究词句的格式,只求表达最直接的感受,这个不难猜吧。”
程景行沉默一会儿,他没想到会有人仅仅通过爷爷的文字,就能将他这个人描绘出来。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莫爱疑惑地看着他略显黯淡的神色。
“不是,你没说错,他是这样的人,”程景行说,“我刚刚想到他,有点……”
程时文去年刚逝世,莫爱恍然明白,她提到了他的伤心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我很久没跟人说起过爷爷了,”程景行笑了笑说,“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喜欢他,他会很开心的。”
莫爱看他的笑,心里有些痛,“他看到你这么想他,他也会很开心的。”
程景行怔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有实感,令她感觉那么沉那么暖,烫得她脸颊绯红,耳垂红到滴血。
她低下头喝汤,再不敢看他。
程景行倒是毫无顾忌地看着她,好似他那满脑子不正经的企图,并不会惹人害羞。
“我明天带你去爷爷书房看看,好不好?”
莫爱已经有些摸清他的路数了,“下次吧,我明天要去找苓苓。”
程景行看到她后脖颈掉落的一缕丝,贴着她白皙的颈线蔓延。
他舔了舔唇,把目光移向别处,“晚一点再去吧,你叫她过来一起也行。”
不找好明天的归宿,这人是不会罢休了。
莫爱睨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勺子,说:“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程景行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递给她。
全键盘的黑莓,莫爱用不惯,好在打电话只用按数字,也没费她多少事,很快把电话打给了严苓。
“苓苓,是我。”
“小爱,我的天啊,我找你好久了,”严苓松了一大口气,“我去你家了,你妈说你走了,我还在想你怎么没联系我。”
莫爱愣住了,“你去我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