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部,泪痕未干。他从空间取出一把鬼子军刀,双手捧刀向前。
“营座!救我!救我啊营座!”他嗓子喊哑。
胡二愣子目光落在刀上,眼中寒光一闪,却没有去接。他抬腿,一脚踢在王强肩膀。
“小兔崽子!”胡二愣子怒喝一声,身形前倾,“出息了你!上校的弟弟都敢捅!下次是不是要捅了我?”
王强头抵地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营座待我有提携之恩,我哪里敢!我真不知道那是参谋长的弟弟!他穿便装,还先开枪打我!”
胡二愣子一把抓过刀,狠狠掼在桌上,刀身嗡鸣。
“滚犊子!老子救不了你!李参谋那个人,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连团座都要给他面子!”
“营座,您给想想办法!我这不是要被整死吗?”
胡二愣子点烟,深吸一口,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下去吧,去辎重营当马夫。老子尽力了,你这回真踢到铁板了。”
王强绝望地转身,嘴唇颤动,还想说什么。
胡二愣子挥手,不耐烦地转过头。
“滚!别在这丢人!”
王强觉得国军体系就是一个暗无天日的泥潭,往上爬没指望。官官相护,阶层固化。明明不是自己的错,非要赖他身上。往外逃没机会。他都觉得自己憋屈死了!他心里狠,以后有机会肯定跑路!
第二天,王强站在马厩里,手里握着刷子。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马粪和尿骚味。
班长老邓走近他,歪着头打量,嘴角咧开露出几颗黄牙。
“新来的?听说本来要当准尉?”老邓怪声怪气地说。
王强心想,还准尉?营长递上去的申请肯定被团座揉烂,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他上前一步,突然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王强脸上。
脸颊火辣辣地疼。
“现在倒好,回来伺候马屁股!”老邓狞笑,“抬头!看着老子!”
王强缓缓抬起头。
“参谋长交代过,要好好‘照顾’你。”老邓的笑容更冷了。“从现在起,马厩里所有的粪便都归你!夜里值班也是你!”
马厩里其他几个马夫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尖刻刺耳。
王强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又慢慢松开。他死死咬着牙关,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强每天天不亮就被班长老邓踢醒,干最脏最累的活。他被指派去清理最难清理的角落,常常被绊倒在泥泞的马粪中,脸上身上溅满污物。老邓总是找借口打骂他,其他马夫也跟着起哄,对他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忍受着。夜里,他躲在马厩最阴暗的角落,从空间取出干净的食物和水充饥,这是他唯一的慰藉。
半个月过去,王强瘦了一大圈,颧骨突出,眼神却像淬过火一样,变得坚硬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