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你拿着。”
颜祺被霍凌塞了一把钱,觉得手心里沉甸甸。
“这也太多了。”
过去在家他都没经手过这么多钱,家里头没多富裕,钱财自都在娘的钱匣子里锁着。
唯有个七八文,偶尔在货郎处买根头绳,两块饴糖都很高兴。
“哪里算多,一小瓶香发油都得二十文。”
霍凌道:“我大宗的银钱都在山上存着,带下来的不多。”
言下之意,他还觉得给少了。
颜祺拿着钱没处放,不过这事也容易,拿了裁衣剩下的布头,没多久就缝出个荷包,翻过来后针脚藏了进去,再在开口处穿上细布条,一收口就成了。
以前霍凌从没认真看过别人做针线,颜祺手上灵巧,倒让他看得移不开眼。
“褡裢口袋大,有时觉得钱放在里头不太稳当,好似还是添个荷包更好用。”
颜祺听他如此说,没多犹豫,忙把刚缝好的荷包递出去。
“你先用这个,我再制一个自己用,反正这银钱我也不带出门。”
又抿了抿唇道:“这个图快,做的不咋好看,你别嫌。”
“哪有,我觉得挺好,和你新衫子一个色。”
霍凌像是怕颜祺反悔似的,一把接过来,荷包在颜祺手里显得不小,在他掌里却衬得玲珑。
说实话,铜板多了就放不下,也就只得塞上五六十文,可霍凌还是很心喜。
“那我就用着了。”
荷包到手,头发也篦了个透,霍凌手劲大一些,把小哥儿的头皮梳得酥麻,做了半晌针线后觉出困意来。
乡下人多是鸡叫两三遍,天刚亮即起,夜里为了省灯油,不会太晚才睡。
霍凌瞅着颜祺眯起眼,打了个呵欠,牵了人出去兑水洗漱。
两人对着用刷牙子蘸盐洁了牙,分着用一盆水打湿布巾抹了脸,末了端着盆子进屋烫脚。
水里还撒了老姜片,为的是驱寒,因此只有颜祺用。
水偏热些,把姜气催发出来,熏的一屋都是,也确实有用,泡完之后浑身都热乎乎的。
不单颜祺舒服,霍凌也被这份热气儿勾了去。
说句实话,刚刚篦头发时他就已觉得火气朝下走,亏得衣服宽敞才没显露。
这会儿熄灯后上炕,面朝上躺了没多久,他终究一个翻身,伸臂将枕边的哥儿揽住。
颜祺整个人绷得不敢动,还是霍凌察觉到他的紧张,抬手在他后心慢慢安抚着。
哥儿瘦弱,一摸一把硬邦邦的排骨架,只怕一使劲就碎,霍凌小心着,遵循本能,慢慢地把人朝怀里带。
深知有些事早晚都要来,颜祺默默呼了两口气,塌下身子,顺着霍凌的动作,钻进身旁暖烘烘的被窝,头顶轻轻贴上汉子的肩头。
这下换成霍凌僵了下,他还在思虑怎么跟小哥儿说撤去一床被,还没说出口,被子里已多了个人。
想来也知颜祺误会了。
他开口,动静有些沙哑。
“我就是……想和你挨近些,暂且不做那档事。”
不过要说忍,血气方刚,素了多年的汉子,搂了夫郎在怀,也确实有些忍不住。
要是没反应才该去看医了。
颜祺没经过人事,初时还没想清,直到有些地方实是无法忽视,渐渐有所悟,羞得面上发烫,像刚出锅的馒头。
偏是此时,霍凌又往前近了些,多高大一汉子,愣是将下巴埋入颜祺的颈窝,用隐忍的音调,哑着嗓低低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