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却听出她的声音有微不可察的抖,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很坦诚,这很好。”
“好巧。”
欢喜抬眸,反倒因女人的夸赞差点压不住眼眶里的泪了,她努力勾起唇角,笑着问:“巧什么?”
“我也爱钱,看来我们俗到一起了。”她听到随安说。
砰。
心跳突然变得很轻缓。
砰。
欢喜看到随安的笑,比三月的春还要明媚,柔柔的,泛着情意,被化了冰的眼眸注视着,眼中只有自己的倒影。
就好像,被它的主人深切的爱着。
疯了吗?
她怎么会爱我。
欢喜又说不出话来了,她抿唇,暗骂自己。
“但我身边情况复杂,会给你的生活带来麻烦。”
我不怕麻烦。
欢喜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最后她只是轻微地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她低头,又查看了一番,在纸张上签下名字,把协议推过去。
注意到协议上还有一块空白的地方,她的手指敲击了一下,下意识问:“这里应该不能留白吧。”
她之前找兼职的时候被骗过,空白的地方被后来补上条款,导致她做了三个月的白工。
“我不是怀疑你,就是——”欢喜咬了下舌头,“之前有被骗过。”
“不,不是,我不是说你会骗我。”她又慌张地解释,她就是随口一问。
随安签名的动作一顿,她轻声道:“没事,可能是打印机格式没有调好,我重新打一张。”
她说着把签过字的协议放到一旁。
“加两条横线就可以了。”欢喜摇头,准备拿她手上的笔,却被随安抬手避开。
欢喜有些疑惑地抬头。
“我来就好。”随安淡声道,“你去找婆婆看下房间,我给你准备了衣服,一会我们去民政局。”
“领证。”她看着欢喜,眼神万分温柔。
欢喜的心神顿时乱了,她胡乱地点点头,避开女人的眼睛,磕巴道:“好,好的。”
她转过身,逃命一般迅速离开了房间。
出了门,她拍了拍胸口,眉都皱起来,随安的眼睛像是勾人的刀,总是搅得她心乱如麻。
这太奇怪了。
她想着,往楼下走。
“欢小姐。”
“婆婆,您叫我欢喜就好,别那么客气。”
老人正站在楼梯下,没看到欢喜端上去的薄荷西米露,言语夹杂了几分期待。
“小随总吃了吗?”
欢喜愣了下,迟钝地反应过来,她笑着点点头,下楼梯的动作都是雀跃的,一蹦两个台阶。
“她说好吃。”在老人面前站定,她扬声道。
老人的神情一瞬间更加和蔼,愁云顿消。
“好,好好。吃了就好。”
倏地,她握住欢喜的手,有几分激动。
“谢谢你啊,欢喜。”
“这没什么。”欢喜摇头,她没抽回手,又疑惑地看向老人,“随总经常不吃饭吗?”
“自从前段时间病情——”老人的眼里瞬间蓄满了泪,“加重,进了趟医院,她的胃口就变得很差,本来好生生的一个人。”
“唉。”哀伤能通过老人的声音传达出来,丝丝缕缕,牵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