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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第13页)

苗荼绞尽脑汁地回想两人过去的点点滴滴,想破脑袋也得不出任何答案。

是从他手背上不断出现伤疤开始吗?还是因为徐奶奶病倒住院、别人将饭菜扣在他身上、同学们孤立他并在背后指指点点?

如果追溯到更早一些,会是因为他的小狗离世吗?或是在原来班级也同样被排挤、每天还要遭受来自网络的无数辱骂与诅咒?

苗荼想不出答案。

她连徐砚白是怎么熬过以前的生活,都没有丝毫头绪。

她只是前所未有地清晰感受到,徐砚白背上始终压着一座大山,一座名为“人言可畏”的大山,负重前行。

事情太多几天解决不完,律师提前安排好住宿,让助理带着苗家四口入住。

离开前,陈律师拦住苗荼,怜惜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生,几经挣扎才开口:“虽然没找到徐先生本人,但有人在事发不远的岸边找到一根录音笔,经过对比,确认是徐先生的。”

“遗嘱中,徐砚白先生特意嘱咐过,这根录音笔是留给苗小姐的,现在因为进水问题送去维修,返还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苗荼自然知道是哪根录音笔,失神点点头,走出办公室几步又折回来,低头打字。

她举起手机,定定望着陈律师:【您问过他原因吗?】

陈律师摇摇头:“这有关个人隐私,我们不会做多干涉;况且以徐先生的身份地位和财富积累,年少立遗嘱并不算太稀奇的事情。”

似乎想到什么,男人叹了口气:“非要说的话,徐先生从最开始就很着急确定各项目条款,有次我询问过,着急完成是否有特殊原因。”

“他只是说,他有些累了。”

如徐砚白一样周全沉稳、又向来滴水不漏的人,哪怕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一次累。

想起从初次见面起,男生那永远令人心安的温暖笑容,苗荼突然觉得,或许她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徐砚白——他也从没和她真正敞开心扉。

跟着助理走去停车场的路上,苗荼抓着口袋里早被手汗浸湿的告白信,没由来感受到一阵无能为力的悲愤。

或许还有对她迟钝的自责,以及对于徐砚白可能真的再也回不来的抗拒与惶恐。

于是,当苗荼在沿街书亭又一次见到,用徐砚白黑白照片做封面的杂志时,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掏出身上所有钱也不管数目对不对,直接抓来最外面的一本。

【自杀还是意外?天才小提琴家还是校园霸凌人?当年真相终于大白!】

不管一年前还是现在,新闻标题总是起的那样抓人眼球。

不敢多看封面上的黑白照,苗荼翻页时双手抖如筛糠,半天才哆哆嗦嗦找到目录页数。

前半部分内容和电视新闻如出一辙:徐砚白救下误入海边的小女孩,自己却被离岸流带走,至今下落不明;目前早已超过海上最佳救援时间,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些话苗荼已经看了上百次,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目十行地往下扫过去,目光猛地停在某一段:

【自徐砚白救人事件发酵后,有关他当年校园霸凌、恶语相向导致同学跳楼轻生的事情,再度引起大众关注;网民们纷纷提出疑问:愿意舍身救陌生女童的人,真的会对同窗抱有这么大恶意吗?

很快,越来越多的同学纷纷站出来,说徐砚白从没如新闻里所说的“校园霸凌”,不仅真心善待身边每个人,还默默资助班上几位家庭困难的学生,让班主任谎称是学校下发的助学金。

面对舆论压力,当年公布赵思婷日记、并直指徐砚白“罪行”的媒体不得不公开道歉,表示当年为了流量哗众取宠、恶意模糊处理了日记内容,断章取义地只公开了不利于徐砚白的部分。】

文字部分告一段落,苗荼逼着自己去看那两张、远看一模一样的日记图。

第一张未处理的原图里,女生在选择轻生的前一天,曾在日记里这样写:

【我几乎要被无尽的痛苦压垮:书桌、椅子和寝室床上总会出现刀片、图钉甚至死老鼠,试卷和作业每天都会被人泼上墨水;那些人把我逼到角落,扯坏我的衣服,说我是不要脸勾引男人的婊子。

我曾向老师求助,他只是问我为什么考试分数越来越低;回去和父母哭诉,他们只和我算附近的学区房租金多贵,如果考砸一次,我们一家三口的人生都会就此完蛋。

直到有天徐砚白发现我又被打,挡在我面前赶走了那些人,带我去了学校医务室。

他告诉我,被欺负不是我的错;如果再遇到麻烦,可以随时找他。

我忍不住和他告白,意料之中被拒绝了。

他对我说:“学校只是人生很小一段旅程,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值得更精彩、更美好的未来,而不是把目光拘泥在其他人身上。”

可我想不明白,明天会有什么不同呢?还是会被打,还是会被问责成绩下降,还是会成为父母的累赘与负担。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只是觉得很累,好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而这所有一切的痛苦与前因后果,都在媒体最初曝光的第二张图里,经过大批量模糊处理、唯独圈出了徐砚白那句所谓害死人的“罪行”:

“——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那年唯一对女生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白眼狼、杀人犯,活该日复一日被所有人诟病、辱骂和诅咒。

一时间,苗荼只觉得心痛如绞,弓着身连站都站不稳。

她想,她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她追问了那么久,在多少人面前问过多少次“徐砚白究竟说什么了”,现在答案不能更清楚明白了,她已经得偿所愿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难过到快要无法呼吸了呢?

是因为痛恨那些姗姗来迟的“正义发声”吗?

是因为徐砚白被“流量至上”的无良媒体利用,被不明真相的民众冤枉、被辱骂、被诅咒去死吗?

是因为她以前逢人便问、苦苦追寻的真相,只能以这种无法承受的代价,才能被重新揭开、被人们重新审视吗?

还是因为她终于意识到,“清者自清”在这个世道全然行不通、“以死明志”才是唯一解法吗?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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