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邵芷青正好是胳膊的位置被旗帜碰到了,她现在隐隐感觉到,陈大师盯着的正好也是自己胳膊的位置。
她偏头看去。
刚才旗帜灼烧了她的魂体。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魂体受了多重的伤。那旗帜仿佛蕴藏有剧毒,让她只是略微地触碰一下,就浑身不自在。
不过现在她这样看过去,除了看到自己魂体伤多了一块暗红色的伤疤外,也没看出其他问题了。
那种奇异的灼痛感,现在也不怎么明显。
偏偏陈大师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所在的位置都已经被人彻底看破。
邵芷青刚才仅仅从杂物间中冲出,就已消耗了自己六成以上的法力。
现在还是白天,没有相对温和的月华,只有日华。
邵芷青要用日华来恢复法力的难度较大。
刚才看陈大师和别人斗法时,她就发现,陈大师有许多无法在斗法中用出的手段。
她那时候就已开始警惕。
没想到,她都特意等着陈大师离开杂物间,看清楚杂物间中也没有其他有可能威胁到她的东西了,她才冲进去,谁知道现在还是变成了这样子?
邵芷青默默后退一小步。
她现在更凝神警戒着四周状况,生怕再闹出什么事,导致自己又受伤。
令牌好用,可也不是万能。要不她靠着令牌直接对上陈大师,和陈大师直接打一场就行。
她这么一退,陈大师就跟着往前一步。
陈大师看她时的眼神还比之前更冷了几分,那模样活像在盘算着要如何将她生吞活剥。
“是你?!”
陈大师嘴里发出磨牙般的声音。
他恶狠狠地瞪着邵芷青。
与此同时,邵芷青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手臂上那块暗红色的伤疤变烫了。
那种感觉,就像旗帜再度笼罩住了她的身体。
以她手臂上的伤痕为起点,旗帜中蕴藏的阴毒源源不断地往她身体其他部分扩散。
还有她身后,也不知何时飘起了阵阵阴风。
本该散发着阳光温暖味道的花田,在短短时间内,就变成了人间地狱般的地方。
邵芷青咬紧牙关。
她疯狂调动体内剩余的法力。
手臂上暗红伤疤散发出的灼痛感越明显,她就越能肯定,陈大师并非真能穿透令牌的影响看到她,而是凭着之前用那恶鬼旗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判断她所在位置。
陈大师都不知道杀了多少鬼,才能用这些恶鬼临死前的怨念祭炼出这面恶鬼旗。
邵芷青刚和旗接触时,只知道旗上逸散出来的能量有意。
到现在,恶鬼临死前体内所有的精华凝聚出来的鬼毒都渗入她体内,在她身体里不住流淌了,她才模糊地意识到,那旗是怎么炼成的。
她还从陈大师此时看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垂涎。
她也是鬼,还是道行很深的鬼。
如果陈大师不是靠着这些不知道传承里多久,凶恶到极点的法器,又靠着这片花田的特殊,陈大师也无法这样阴到她。
陈大师现在就想将她也炼入那面恶鬼旗中。
她并非旗中那种只知杀戮的恶鬼。
但陈大师想用旗中恶鬼的凶气扭曲她的性情,抹去她的理智,让她也变成那种恶鬼。
花田底下生出许多根须。那些根须就在泥土间不如蠕动。
细小的、带一点白色的幼小植物根须,活像一条条扭动的小虫子。
鬼毒就从这些根须中释放。
邵芷青只觉自己身体都要被什么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她有心挣扎。
可她仅剩的法力注入令牌后,只能做到刚好护住她的身体,不让她立刻被鬼毒侵蚀。
邵芷青意识略微模糊。
她守住最后一分清明,等着救援到来。
她用着令牌,出了现在这样的事,无论如何,城隍庙那边都该会知情。
哪怕陈大师弄出来的花田还能暂时阻止令牌往外传信息,还有宁施晴可能知道她这边的异常。
在陈大师和文连翘斗法结束后,她就立刻给宁施晴发了信息,表示自己准备在这边再盯一下陈大师,看陈大师想做什么,寻找陈大师的弱点。
她那时候还能收到宁施晴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