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凉爽的风使她不自觉地想,是不是她父母真的在天有灵,一直在天上默默地看着她长大、保护着她。
她双手合十地请求:“如果可以,能不能入一入我的梦?我想见你们。”
父母去世将近二十年,她梦到他们的次数不多。
草丛再次摆动,好似父母无声地回应她,顾知微璀璨一笑,挥手道:“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爸、妈,再见!”陆砚修有样学样,和女孩一同挥手道别。
走出墓园,两人回到车上,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今天儿子和顾知微要回家,跟家里商量婚礼日期,陆父陆母昨天便得知,特意在一楼客厅等他们。
一见他们回来,陆母笑着起身相迎,拉着顾知微坐到自己的身边。
用丈夫的话说,孩子恋爱好歹是有结果的,就怕他们谈一半不谈了,她认可这个道理,但换个方向想,儿子和顾知微在一起,未尝不是几件好事叠加。
无论哪个层面,顾知微都是陆家的一份子,自己不必担心她下嫁,找到的丈夫对她不好,以后她生的孩子和陆家也有血缘关系。
“阿姨,我口渴。”由于右手被陆母抓住,顾知微不方便端水,不得不开口道,“我想喝水。”
“喝吧。”陆母二话不说地松开顾知微的手,还把放茶几上的水给她端来,而后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能再叫阿姨了!你知道该叫我什么吗?”
陆母此话一出,陆砚修和陆父齐齐注目顾知微。
陆砚修都改口叫她父母为爸妈了,顾知微改口也不是一件难事,主要她前世就改过口。
面对眼前三人的注视,她含笑道:“妈。”
养育顾知微十多年,从她口中听到她叫自己妈,陆母各种情绪蜂拥而来,心口还有点胀胀的、热热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我呢?”陆父指了指自己,期待地道。
家里是妻子当家,两个孩子也向来是妻子操心的多,自己对顾知微的感情不及妻子对顾知微的感情深,可不管说什么,他和妻子都把顾知微视作女儿地养大了,妻子有的,他不能少吧?
顾知微保持笑容:“爸。”
“哎!”陆父顿时变得笑眯眯,像记起了什么,扭头跟妻子说,“老婆,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儿媳妇改口,我们是不是得给两个大红包给她?”
“先不理什么规矩不规矩。”陆母白了丈夫一眼,“知微是我们的女儿,叫我们爸妈也是应该的。”
投入那么多心血和倾注了无限的感情地把顾知微养大,她自是希望顾知微叫她妈的。
顾知微一开始被她表妹送来寄养的,叫她帮忙照顾顾知微,非把抚养权变更给陆家,后面跟她表妹确认,顾知微将由陆家抚养,丈夫不同意办理收养手续,她没刻意要求过顾知微改口。
这会,顾知微改了口,她是藉着顾知微和儿子结婚的名义,但不意味着她最想听到顾知微是做她儿媳妇叫她妈。
即便顾知微有无数个身份,在她这,顾知微第一个身份是她女儿。
“那是那是。”陆父目光掠过顾知微和儿子,“我们家算双喜临门,儿媳妇和女婿一下子都有了!”
陆母忽略丈夫这些话,进入婚礼日期的正题。
经过一番商讨,日期定在顾知微放寒假的时候。
已顺利通过考研复试,offer在这个月到手,她决定好要去读研了。
日期定好后,陆母立刻道:“婚礼名单,家里的亲朋好友我会准备好,你们有想邀请的朋友或其他人,都列个名单给我们,请柬做好了,我拿给你们去发。”
闻言,顾知微和陆砚修都点点头。
当晚,两人留下来过夜,顺带研究婚礼请哪些人。
顾知微拿着手机,在备忘录不时地写名字。
蓦地,她发现陆砚修眼神深沉地盯着墙壁,不由问道:“你干嘛?”
“这墙……”陆砚修拧了拧眉,“上楼前,忘记和妈说,明天找人砸了。”
陆砚修为什么想砸墙,顾知微是清楚原因的,边编辑名字边道:“不急,明天说也一样。”
“终于,在家可以光明正大的了。”陆砚修搂紧女孩,嗅着她发间的洗水发香味,露出满足的笑意,“对了,你是不是忘记点什么?”
顾知微疑惑地抬眼:“我最近几天没有忘记的事。”
重要的事,她都会做在行程表上,防止自己忘记。
“有一件事你忘记了。”陆砚修低头凑近女孩的脸庞,“你的改口没把我带上。”
“哦?”顾知微假装听不明白,起了逗弄陆砚修的心思,“带上你干嘛?”
“……”陆砚修听得出女孩是故意不配合,剑眉微微一扬,“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你得叫我老公。”
顾知微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想听吗?”
“当然。”陆砚修认真提醒,“你至今都还在叫我哥,不太适合,出去外面,别人会以为我是你真正的哥哥,不是你的丈夫。”
女孩对他有惯性的称呼,他想把她的习惯改一改。
“行吧。”顾知微放下手机,热情一口亲在男人的薄唇上,然后如他意地道,“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