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加更你听话,乖一点。
玄鳞伸手把李青辞扶正,缰绳塞在他手里:“慢慢骑过去,离得不远了。”
“好。”李青辞忍下心里的不舍,慢慢松开抓着的手,一身失落地垂头坐着,驾马小跑。
庇护的怀抱没了,周围的冷风像是伺机而动的猛兽,叫嚣着冲马上的人扑过来。
没了那只能笼罩住整只手的大掌,手上那点暖意很快流失。
李青辞心情抑郁,第一次这么期待天黑。
身后,玄鳞拧着眉看他,蔫头耷脑的,也不知又怎么了。
自己也没逗他,玄鳞头疼地叹气。
……
没多久,前方出现纷乱的人群。
李青辞挺直腰身,敛去脸上神情。
到了帐篷近前,他翻身下马,解下腰间的符牌。
“李大人!您来了,快端热茶来!”徐子禄几人上前簇拥他,扶着他坐下。
李青辞抬手制止:“免了,我就不坐了,先把公事办了。”
他朝漕军千户出示符牌:“有人胆敢决堤引水,妨碍河道堤防,本官现调二十名官兵,随我前去查处。”
千户一早得了同知大人的授意,他二话没说,当即着人点兵:“李大人随意差遣,他们莫敢不从。”
李青辞扫视他们,笑着颌首:“诸位在此歇着吧,差使在身,我就不奉陪了。”
“好说,好说。”郑其正笑得和蔼,亲自送他出帐篷。
徐子禄脸上挂了些讪然,低着头没和他对视。
李青辞翻身上马,领了兵和工匠,直奔汇济渠。
到了土坝,李青辞命令小旗官,带一队人去张有良的宅院,把人提过来。
又吩咐两人,去一趟阳源县衙。
李青辞沿着河堤行走,观察这里的河水,水色清亮透明,河底泥沙浅。
河水潺潺向东流去,荡起层层漪波。
李青辞低头用力嗅了嗅,很清新的湿润气味。
他怎么看,都看不出脏来。
不由得想,玄鳞才娇气。
等了片刻。
一个身穿暗红色绣福字绸衣的白胡子老头,洋洋得意地骑在一头驴上,慢悠悠地朝土坝过来。
身后一队人马压着步子缀在他身后。
张有良身边跟着四五个家丁,皆是壮汉。
到了跟前,张有良也不下驴,坐着跟李青辞说话,嘴角撇着,一副轻视之态,似是看不起他这六品小官。
“这个大人不知如何称呼,老朽年迈,行动不便,就不向大人见礼了,想必大人也不会怪罪于我吧。”
李青辞挑了下眉,笑道:“好说,好说。”
张有良脸上得意之色更甚。
李青辞打量着他也不会自行拆除土坝,便朝身后的小旗官看去:“咱们自己动手拆吧。”
“是!大人!”
见他们真敢动手拆坝,张有良急了,他抬脚去踢身旁的家丁,喝斥道:“还不快扶我下来!”
“是,老爷您慢点。”家丁搀他下来。
张有良怒气冲冲:“没用的东西,养着你们干什么吃的,没看旁人在拆我的坝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一番指桑骂槐,怨毒的眼神瞪着李青辞。
李青辞视若无睹,好整以暇地与他对视,面上带着淡淡笑意。
家丁们低头不语,谁敢和官兵斗啊,他们手里有刀,随意砍死他们,也没人替他们做主。
周围一片沉默,只余土块倒塌的声音。
张有良猛一甩袖,走到李青辞面前,用鼻孔看人:“这位大人是新来阳源县的官吧?看样子不认识老朽。”
李青辞呼出一口气,懒得纠缠了,他冷下脸,沉声道:“本官乃工部都水司主事,奉命前来监管沙英河检修,你私自决堤引水,犯了大雍律法,待土坝拆除,本官就押你去阳源县大堂问罪、判刑。”
工部?都水司?那不是京城的官吗?
张有良内心惊疑不定,但是看见他青袍上绣的鹭鸶,内心安定下来。
京官又如何,再厉害不过六品而已。
他亲家可是正四品大员,管着遂宁府五十多万口人,穿的是绯色官袍,上面绣的云雁那才叫精神、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