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时的他们不清楚。那队的出阵队伍回来之后,因为对时政突然到访的疑虑,害怕之后也再出现这样的突然袭击,而他们却恰好那次把骨喰带了回来,名单与回来人员不符引起上面的检查,导致骨喰偷跑的事情被发现,免不了处罚。
他们担忧这样的事出现,于是一咬牙,决定在之后的名单上都由骨喰藤四郎占一个位置。
这样若是成功找到人了,带回来也无人可指摘。若是没找到人,他们就分成两批回来,这样就算被问起,也可以说临时有事被绊住,另一拨人过一会儿就回来,以此隐瞒不在队伍中的骨喰。
这样的情况也算普遍,工作人员不会多问。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的确来了新人,只不过来的并非时政人员,而是新的审神者。
见清水悠垂眸沉思,药研藤四郎又补充道:“那时他们一回来感受到灵气,就知道了情况不对。时政人员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但身为审神者,大人却会一直留下来,如果回来晚了一步引起怀疑就遭了,所以……”
“所以就迅速联系了留在那的人,让他们抓紧回来,不要被我意识到不对。”清水悠接话。
药研藤四郎忐忑地点头。
清水悠当时也确实没意识到不对,刚接手一整个空间,亦是头一次感知到自己的灵力,他对任何事物的控制与感知都不如现在清晰。
他很久没发出声音,直到面前的短刀紧张到甚至有点汗流浃背,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怕我生气?”清水悠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没说什么,只是轻到几乎无法察觉地叹了口气,“多少也算有过心理准备了,我不会再对你们说什么。”
“只要答应我,之后别再这么做了就行。能做到吗?”
药研藤四郎眼前一亮,立刻点头。
清水悠嗯了一声,“好了,既然好不容易回了家,药研就带骨喰回粟田口去休息吧。对了,你们院子里……”
“是阵法。”
“需要我帮忙解决吗?”
清水悠还记得曾经他们似乎对那东西有点苦恼。
“不用,大人。”药研说,“维持比较困难,解除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清水悠便点点头,让他们回去粟田口,自己也离开了来派的部屋。
他有了点方向,但当前事情的优先级,他认为或许先回去现世了解一些事比较重要。而既然如此,之后要做的事就很明晰了。
他回到天守阁,从那天开始闭关。
期间有人好奇悄悄靠近看过,不过毕竟一不如个别付丧神接触得多那般比较熟悉,二也不像鹤丸国永和来派那样基本是选择效忠,没什么凑近的理由,最后也都只远远望了一眼阳台,什么也没见到便走了。
鹤丸国永送完午饭从屋里出来,关门时正好看见两振探头探脑但最后也没敢靠近,如来时一般悄悄离去的小短刀,下意识往某个方向扫去一眼。
他在心里嘀咕,都只远远望一眼就走了?
也不见得。
但看主公的态度不怎么在意,也就无所谓了。不过,主公的态度是一回事,除此之外……
夜晚,月亮升起,天守阁二楼的灯熄灭。
站在树后多日,几乎要变成旁边大树的同类的压切长谷部眨了眨干涩的眼,犹豫片刻后还是转身,眉眼纠结地迈开一小步。
他看起来正对什么事无法下决定,连离开这里都显得十分挣扎。但那犹犹豫豫的一小步踩下去之后,他立刻惊呼一声。
“啊!”
世界顷刻间旋转,脑袋也有些发晕。他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自己好像中了什么陷阱。
一根绳子拴住他刚刚迈出去的那只脚,把他高高吊在树上。乱七八糟的脑袋一时没有转过来,他眼神一厉,四处寻找:“谁?!”
“——嘘。”
声音从上方传来。
压切长谷部忽然噤声。他往上看去,洁白的鹤就坐在枝丫上,笑眼弯弯,“小声点,可别把主公吵醒了哦?”
第63章第63章
看到他,压切长谷部好像有些惊讶,又有些意料之中。
他没再出声,拔刀出鞘后银光一闪,便敏捷落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鹤丸国永看着他的动作,见他没有在落地后转身就走,眼底才浮上一点笑意。
“这么晚了,长谷部怎么还在这里?”他明知故问。
压切长谷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拧着眉头把刀收好,发出叮的一声清脆声响。
“我来这里……”他向来不会说谎,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拙劣的‘路过’,还好在最后忍住,转守为攻,“与其问我,不如鹤丸殿说说为什么要在这里做陷阱,难不成是特意来等我的?”
“哎呀,开个小玩笑啦。”
鹤丸国永依然笑眯眯的,“最近天守阁附近的人真不少,这个就像套圈一样,会圈住谁我也说不准,有不确定性才有意思嘛。长谷部难道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压切长谷部:不觉得。
他哑口无言,被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知道自己在这人手下是讨不着好的,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问:“好吧,我承认,我一直站在这里偷看。这个陷阱是专门为我设置的吧?只要我一转头就会踩进去。”
“守着我是有什么想问的吗?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等在这里?”
他猜测如果对方有什么疑问,无外乎就是这些。
鹤丸国永眼里的笑消散了,唇角弧度却不变。他轻盈地从树上跳下,白色的衣角翩飞,整个人落到草地上近乎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