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清水悠低下头,没再继续问话,很快吃完了饭。
不知道因为什么,去叫人的药研藤四郎还没有回来,清水悠也没再久留,告诉加州清光让他等小狐丸来了之后,让他吃完饭来找自己,便径直回到了天守阁。
他在椅子上坐了会儿,下意识想把曾经写的本丸观察日记拿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回更多记忆碎片,却伸出手才意识到那本手册已经给了乱步。
他把手收回来,盯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又抬手去碰窗沿。
和曾经做的暗黑本丸梦不一样,他没有看到暗堕鹤丸从窗户跳下来的画面。
他甚至没有看到任何画面,这个窗户没有值得回忆的、有价值的记忆。
然后他想起来,在之前三天四处游荡的日子里,他已经碰过这里了。
“……”
“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两声敲门声,声音不太重,听着犹豫又克制。
清水悠转头面向门外:“进来。”
小狐丸推门走进来。
他的眼睛直直看着清水悠的脸,目光像是在描摹、又像是想将这幅面容深深刻进心底。
清水悠平静地迎视过去,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以为您会先向我解释。”小狐丸说。
解释……
好吧,是该解释。
清水悠垂下视线:“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不如你来问吧。你来问,我来答。”
小狐丸毫不客气:“为什么当初突然离开了我们?”
“因为当时的我死了。”
“……什么?”小狐丸明显没想到这个答案,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死了,我的异能体不再有能量供应,也失去了支撑其存在的宿主。”清水悠抬起眼,“所以它被动消失。”
小狐丸看着他,一时哑口无言。
仅仅一个问题他就不再能问下去——说到底他这样提问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质问。
他只是也对主人突然的离去感到委屈。
他想得到一个答案、想明确地听主人说,他这样做不是因为选择了抛弃他们,而是有不得不暂时告别的理由——
但他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
“……是因为生病吗?”
清水悠点头。
小狐丸立刻便想起了那些一直被他藏在心底从未忘记的事——主人身体一直不好,多走两步便喘、时不时感冒发烧。
他其实感到过疑惑,因为他曾经那个审神者从来没有生过病,身体状态稳定得像是机器。所以虽然没有经历过正常本丸了解这些常识的过程,他也大致猜出了或许因为审神者已经不算是人类,所以也不用再像人类那样存在。
因为没有人真正告诉过他,所以后来看到清水悠身体不好,他就只以为是自己猜错了。
……现在看来他没错。
因为只是作为本体某种形式投射的异能体,所以它会像本体那样体弱多病。
因为如今已经彻底死去,所以遵循了审神者的存在形式,再也不会生病疲累。
他一直为了自己的感受而对主人不理解甚至埋怨,他却从未想过……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主人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之事……!
小狐丸的手无力吹落,他一直捏紧藏在身后的东西也从手上落下,顺着风飘到清水悠的脚边。
“这是……”那东西的颜色很眼熟,清水悠下意识弯腰拾起,看清了那是什么,“我行李箱里的纸面具?”
小狐丸回过神来,“是的、我用您的生日打开了它,然后看到了这个。”
他犹豫片刻,试探着问:“您还记得它吗?”
清水悠毫无印象。
没等他思考,他的指尖便不起眼地泛起蓝光,一段记忆瞬间出现在脑海里-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
「好啦,别担心那么多了。唔、你盯着那张狐狸面具看好久了,你喜欢那个?」-
「没、」-
「果然就是喜欢吧!老板,这个多少钱?……好啦,来,戴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