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千夜想伸手扶覃末绡,又怕自己手下没个轻重把他给碰疼了,“安安,快来这边坐着歇会儿,他要是不好救就别救了,你的身子更重要……”
酆都大帝刚恢复意识,便听到自己多年好友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刚出关,正准备召见十殿阎王时。
不过如今所处之处,显然并不是他的酆都大殿。
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下坚硬的地板,酆都大帝迷蒙地眨了眨眼,脑子缓慢运转起来。
这人口中说着别救了的人总不会是他吧?
“喵喵喵。”早就被覃千夜扔到一边的荼荼此时也围着覃末绡团团转,急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一个劲儿的喵喵叫。
覃末绡弯身把猫捞起来,这才朝嘴巴仍不停歇的覃千夜说道:“哥,他醒了。”
覃千夜像是被掐住了嗓子,声音戛然而止。
酆都大帝:“……”看来覃千夜口中没救之人的确是他。
虽然还不知晓自己身上发生了何事,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几千年的老友,就这样干脆放弃自己是否太过无情了些?
“咳咳。”覃千夜清了清嗓子,并没有打算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话,而是上前用脚尖轻轻踢了酆都大帝胳膊一下,“醒了就赶紧起来,堂堂酆都大帝,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酆都大帝:“?”
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若不是现在状况实在不明,酆都大帝估计得邦邦给覃千夜两拳。
几分钟后,重新恢复丰神俊朗,带着一身帝王威严的酆都大帝气势沉稳的坐在沙发上,他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覃千夜身上,“你是说,本王亲手柄酆都大殿给震塌了?”
覃千夜姿态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无聊把玩着自己的长发。
他倒是想玩玩荼荼的尾巴,不过此时荼荼正黏糊糊的在覃末绡怀里贴贴。
瞥了眼没良心的小猫,覃千夜声音理直气壮,“自然,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这本事?若非我及时出手阻止,你手下必然还要损失一员大将,甚至连地府的功德库都得被你嚯嚯光。”
酆都大帝一面听着覃千夜的讲述一边分析。
虽然覃千夜言语中酆都大殿坍塌的真相值得考究,但其余的信息应该都是真的。
他眉头紧锁,原本就威严十足的面容变得更为严肃。
“本王并未察觉任何异常,也无期间记忆。”
“你可记得丧失意识前见过什么?”覃末绡说出了自酆都大帝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酆都大帝早就注意到了一旁静静坐着的病弱少年,也早在听到覃千夜喊出“安安”那个称呼时知道了他的身份。
之前他也帮覃千夜找了许久,但都是毫无线索,本来还以为少年早就应该进了覆神域,没想到还真让覃千夜在外面给找着人了。
他正了正脸色,仔细回想了片刻,“好像是……一朵九色花,那朵花突兀出现在本王的寝殿之中,随后本王便失去了意识。”
覃末绡拿出那个装着九神花的盒子,打开,“可是这朵?”
“不错,你是从何处得来此花的?”酆都大帝对这朵花的印象十分深刻。
“幽冥峡谷深处。”覃末绡重新关上盒子,揉了揉猫头,获得了一个猫猫蹭蹭。
如是一来,覃末绡也便明白了事情缘由。
难怪他当时没有在幽冥峡谷中找到多余信息,想来酆都大殿才是它初次出现的地方。
不过如今酆都大殿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再去查也不会有其他线索。
默默将覃末绡爆出的地名记下,酆都大帝重新看向覃千夜,“千夜兄,你今日找本王所为何事?”
覃千夜没有回答酆都大帝的问题,而是拐了个弯,“方才我与安安救你,可是惊险万分,耗费不小。救命之恩,我也不图你什么,但你总得拿些报酬吧。”
没想到覃千夜话题会转到报酬上,酆都大帝明显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自是应当。不知千夜兄想要什么报酬?”
覃千夜上下打量了酆都大帝一圈。
到酆都大帝这个境界,已经能够隐藏自身功德,从外表并看不出他有多少功德。
当着人面,他也不好明目张胆问自家弟弟这冤大头身上有多少功德。
于是覃千夜自己在心里估摸了一下,然后狮子大开口,“两千万功德。”
酆都大帝怒目圆瞪,“你!”
不过话刚说出一个字,酆都大帝的声音仿若卡在了嗓子眼里,原本还有些故作恼怒的神态登时整个呆滞,“我的功德呢?!”
因为太过激动,他连本王这个自称都忘了说。
覃千夜原本还在唇边的轻笑消失,眸色竟比酆都大帝还要犀利,“怎么?”
酆都大帝显然已经气急,面上显出几分愠怒的薄红,身上的威压不要命的往外撒,若是在外界,恐怕早已天地变色,他咬牙切齿,“本王的功德全没了!何方宵小竟敢偷取本王的功德!”
那可是他整整囤了上万年的功德啊!
虽然这些年因为阴界入不敷出,他贴补进去不少,但怎么说他也还有几百万功德,怎么就这么没了?
覃千夜表情也不大好看,虽然覃末绡没有说,但他也能够察觉到如今覆神域的动荡,这样平静的时日无多了。
而覃末绡身上的因果锁亟待解决,那就必然要用到巨量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