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明净一表明身份,便受到了那汉子的热烈欢迎,并将他迎了进去。
“大师,我妻子无病无灾,年纪轻轻,方才突发恶疾去世,我正打算挂了白绫去找村医呢,您来得正好。”汉子眼睛通红,一边引路一边说道,“您先坐,我给您倒水。”
不一会,汉子用陶碗端来一碗水,“大师慢用。”
明净一碗水刚喝了一口,突然听到房间内传来孩童的呼喊哭闹声。
“娘,娘!您咬的我好疼!”
刚准备出门的汉子听到孩子哭声,也顾不上出门了,当即转身就朝屋内跑去。
明净也放下水碗跟着进屋。
一进去,便看到极其骇人的一幕。
房间内总共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约莫七八岁的女童,应当是汉子的女儿。
另一个是二十来岁,身着粗布麻衣的女人,显然,她就是汉子刚去世的妻子。
此时女人状态十分古怪,她的瞳孔没有焦距,看起来格外空洞,动作也十分僵硬。
而更诡异的是,她此刻正紧紧将女童压在身下,牙齿正疯狂撕扯着女童肩膀上的血肉。
女童本来就瘦弱,没被咬几下,肩膀上便已经见了骨头,血更是糊了半身。
她一边大哭,嘴里一边喊着娘,小小年纪的她根本不明白向来疼宠自己的娘亲为什么要咬她。
汉子一进来就被吓傻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显然被眼前的一幕震得不轻。
他妻子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复活?
而且还在咬他们的女儿!
直到女儿的哭喊声再次响起,他才恍然回神,连忙上前想要拉开妻子。
“云娘,云娘,你放开巧儿!”
然而女人的气力竟然出奇的大,他一个成日做庄稼的汉子竟然完全无法拉动她分毫。
眼见着拉扯中女人的牙齿就要咬向女童的脖子,汉子竟然直接伸手想要阻拦。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响起,明净总算出手了。
一条长长的绳索将女人从上到下整个捆缚起来,紧接著明净将她下巴卸了下来。
女人挣扎着想要脱离束缚,但因为被绑得太紧无法用力,最后只能躺倒在地,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身上的压迫总算没了,女童一时半会还没有回过神,直到被男人抱住,才总算再次痛得哭出来,“爹,爹,娘咬得囡囡好疼……”
她的声音已经沙哑,显得格外虚弱,听得男人心都揪起来了,他看着女儿血肉模糊的伤口,碰也不敢碰,“没事了没事了,爹在呢,囡囡不怕,爹带囡囡去找大夫。”
这么说着,男人抱起女童就朝门外走。
明净看了眼男人离去的背影,最终还是决定先看看这位女施主患了什么怪病。
死而复生变成僵尸的人不是没有,但这位女施主的病显然并不那么简单。
然而,就在明净刚查完女人的脉搏,准备查探其他处时,突然听到门外一道惨叫声响起。
“囡囡!你在做什么?快放开爹爹!”
明净连忙循声朝外奔去查看情况。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外面的场景看不太分明,走出门外,只能隐约看到男人正抱着女儿停在前方不远处的田埂上。
第98章这和尚还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啊!
从明净的位置看过去,暮色中的男人两腿还维持着朝前走的姿态,一只手抱着女童,另一只手似乎在挣扎,想要把女孩埋在自己脖颈间的脑袋推远。
但他的喉咙似乎被咬住了,无法呼救,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气声。
空气中血腥味渐渐弥散。
明净大步冲过去想要将二人分开,然而他还来不及走到近前,便见那男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父女二人同时摔进了一旁的干田中,隐没在即将成熟的高粱丛中。
霎时间,明净心里一个咯噔,但脚下步子不停,没一会便来到了父女二人倒下的地方。
这个季节的高粱已经挂上了饱满的穗子,沉甸甸的压弯了脊梁,加上本来就是黄昏时候,光线昏暗,明净看了好一会竟是没有看清那父女二人究竟掉在了什么地方。
他从袖口里拿出火摺子点燃,正想细看,却陡然对上两双同样漆黑无机质的眼睛。
这对父女,如今的神情状况竟是与屋里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明净心里一惊,意识到这种状况不对劲,当即向后退了几步,恰好错开那父女俩朝自己抓来的手。
失去意识的父女俩动作变得极其灵敏又迅速,而且他们似乎根本不需要感光,在黑暗中的动作快得惊人。
明净快速返回方才那户农家,在刚才取绳子那儿又重新拿了两条麻绳。
刚把绳子解开,那父女俩已经跟在他身后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