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在顾仇住院期间,也看望了他好几次,只是今天老爷子不在书房,似乎在忙别的事。
顾仇看四周无人,小心翻动书桌上的文件,只看了几页,房门突然一响,顾仇连忙放下文件,却看到进门的是自己妻子和一个低着头的佣人,顿时不悦几分。
“沈馨月,你找老爷子做什么,给你那把我打到颅内出血的好儿子求情?”
沈馨月站在佣人前,冷冷看着顾仇,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明尘已经离开顾家,你还不愿意放过他?”
“胡说,什么叫不放过,我只是让他知道,现代社会动手的代价。”顾仇上前,一把拿过沈馨月手里的文件,只是看到第一页,就忍不住绷大眼睛。
“离婚协议?”
顾仇抬头看向沈馨月,眉头紧皱,“你疯了?你要和我离婚?”
沈馨月没有说话,从顾仇手里抽-出文件。
“沈馨月,你又在闹什么?”顾仇眉头紧锁,“我给你的宠爱还不够多吗,沈家那样的背景,我还让你当了顾太太,让你享受顾家的荣华富贵,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馨月向旁边走了两步,想要隔开和顾仇的距离,顾仇快步跟上,眼中尽是不满。
“是,我是刚开始不喜欢你,和你隐婚了几年,对明尘也不管不问,但我后来不是爱上你了吗?
我给你想要的一切,也抽出空来陪儿子,除了岛上我怕你把病传染给我,让我没法照顾你,采取了隔离,我还有哪做的不好?”
顾仇看了眼沈馨月手中的离婚协议,再看老爷子的书桌位置,站稳身形。
“就算是因为顾明尘的事,你要和我离婚,你觉得老爷子会答应吗?”
“他会答应。”
沈馨月看向顾仇,眸色定定,“或者说,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你什么意思?”顾仇眉头紧皱,脸上有一瞬的疑惑。
“在我们隐婚前,老爷子曾经对我许诺过,如果你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就允许我和你离婚。”
沈馨月注视着眼前的顾仇,“更何况,你做出的,还是更残忍的事情。”
“我做什么了?”顾仇一脸不耐。
“你杀人了。”
沈馨月目色冷峻,在顾仇愣住的眼神里,缓缓开口。
“你杀死的,还是你的亲哥哥,顾老爷子的大儿子,顾家原本的继承人。”
“你胡说!”顾仇几乎是立即反驳,“谁都知道我哥是在酒店里突发心脏病死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馨月注视着眼前的顾仇,忽的一笑,“如果说,我有证人呢?”
“证人?你说什么胡话,你……”顾仇话音还未落下,只见沈馨月身后的佣人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顾仇愣在原地,抬手指向佣人,再看沈馨月,视线在两个女人间打转,却找不到出口。
“好久不见,顾总。”佣人清丽的面容抬起,今天的唇色,格外殷红。
“不认识我了吗,顾总。”
顾仇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雒雪迟,陌生到有点认不出她。
“顾总,我替你回忆回忆。”雒雪迟面带笑容。
“我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在杂技团表演,救了和家人走失的你,还变魔术,让你不再哭泣。
我的天赋被一位老师发现,自此走上跳舞这条路,成年后在榕城表演时,又遇到了你。
你告诉我你是单身,骗取我的感情,你脚踏两只船的事暴露后,我要和你分手,你从榕城一路到A市,闯入我朋友家中,把帮助我的朋友差点溺死在浴室,出狱后更是变本加厉的放言,谁敢再帮我逃,就和我朋友一个下场。”
雒雪迟咬紧牙关,眼中晃着泪,“我不见你,你就用我父母的性命威胁我,我一度想死的路上,拿到了一种带光的毒药,在准备放入食物里毒死你的时候,却被你发现。
你得知这种毒药,可以了无痕迹的毒死人之后,你就把毒药,放在了送给你哥的酒中。”
你哥死在酒店,却检查不出死因,你坐收渔利,成了顾氏的总裁。”
雒雪迟抬手快速擦去泪水,眼中剩下的,只有浓深的恨意。
顾仇盯着面前的雒雪迟,半晌后笑着拍了拍手。
“这故事编的不错,半真半假的,唬人是够了。”
“你可能不知道,有人目睹了你往酒中放毒药的过程。”沈馨月看向顾仇,拍了拍手,书房套间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的,是面无表情的顾鸢。
“二姐?”
顾仇眼中诧异更甚。
“我当时无意间看到你往酒瓶里塞什么发亮的东西,我以为你在胡玩,感觉有些无语,拿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照片,直到大哥第二天在酒店身亡,我在他房间里,看到了那瓶酒。”顾鸢看向顾仇。
“我让人查了酒,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大哥的尸体也检测不出问题,我只能闭嘴。
也是那时候,爸让我继承顾家在华国的产业,但我清楚,如果我不走,就会和大哥一个下场,所以我离开华国,执意去国外发展。”
顾鸢从怀中摸出那张时间久远的照片,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能看到,是年轻的顾仇,正在往酒瓶里塞一个黑色发光的东西。
顾仇死死盯着顾鸢,一转眼却发现套间门没有关,顾老爷子静静坐在套间里的沙发上,不知道坐了多久。
“爸!”顾仇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冷静下来,转头看向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