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金花的第一眼,南希脑海里冒出四个字:果然如此。
自己果然逃不开,那名青年果然是沈墨迟的人。
陈金花见南希醒来,脸上浮现出惊喜,随即拧干手中的毛巾,凑近在南希脸上擦了擦。
“大太太,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她如此念叨着。
话语一吱吱钻入南希脑海中,让她恍惚一瞬。
等陈金花从她身上离开,两人拉开距离,南希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发出细小而微弱的声音:“陈姨,你不怪我?”
陈金花从南希一睁开眼的所有表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南希知道,对方不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太太,我当然不怪你。”陈金花如此回答,她将手中的毛巾折叠好,随口又说了句话,“怎么会有人责怪追求自由的人?”
就这后面一句话,让南希眼眶瞬间湿润。
她本该浑身没有什么力气,却勉力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让房间内另一个人看见自己脸上的脆弱。
哪怕对方已经见识过很多次。
就当,维护自己残留不多的自尊心吧。
南希这个想着,她很快哽咽出声。
至于陈金花,她就站在床边看着南希,手里还拿着湿毛巾,却丝毫没有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意思。她像一个旁观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希才放下手臂,红着眼看向陈金花。
“陈姨,给我擦擦脸吧。”
哪怕陈金花是沈墨迟的人也好,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人,需要能带给自己几分依靠感的人。
陈金花应了一声,这次她将南希从床上扶了起来,不光擦了她的脸,还擦了她的脖子,嘴里念叨着;“大太太,您这样的金贵的人,可不能受苦。”
“什么是受苦嗯?”南希无意曲解,却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另一个方向,“离开沈墨迟,就是去受苦吗?”
陈金花笑容一顿。
“大太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要叫我大太太了好吗?”南希近乎恳求地询问,“陈姨,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换一个好不好?答应我这一次。”
陈金花还没说什么,她的恳求就已经一步步加重。
半响过后,陈金花道:“南小姐。”
南希脸上这才扯出一个笑来,只是无论如何都带上了几分苦涩。
在陈金花要将热水端下去的时候,努力忽视沈墨迟的问题南希,手不自觉摸到了腹部的位置,回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感受到的疼痛。
她没控制住地脸色白了白。
“孩子——”她看向陈金花,目光有些涣散,脸上也一片空白,“还在吗?”
南希不知道想要什么回答。
在陈金花告诉她“还在”的时候,更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悲哀。
陈金花离开了,南希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眼中焦距散失,让她连雪白的天花板都看不太清。
与此同时,沈墨迟正在医院看骨科。
他难得来一次医院,扫视了周围一圈,眼中浮现些许兴味,嘴角也轻微勾起。这一幕让陪同的方景平白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