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陆神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却灵敏地转过身来,细细的声音骂道:“什么鸡毛蒜皮,你会说话吗?”
呀,还挺凶的,不像红柳小人那么可爱。白露想吐槽,他看看自己手上依然水灵的戒指——用魔法给这个草木戒指保鲜了。
“你有没有品味?我这么可爱。”商陆神居然好像知道白露的心声,朝他跑过来。
“!”白露也不知道他干什么追自己,下意识也往前跑。
那还不到一尺的小人就在后面边追边嚷嚷,时不时还跳起来:“啊?我可不可爱?你还说不说了?”
白露边跑边喊:“啊啊啊你别追我了!等会儿我踩到你了!我根本就没说出口凭什么啊——”
众人:“……”
。
宁砚虎的社交除了叙旧以外,自然就是打听此届比赛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强力对手,次之就是问问,可有人知道什么御着扫帚的修士。
可惜大家听了就如同那日留仙峡的修士们一样茫然,即便消息灵通的器修们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同行又灵机一动了?你炼个扫帚出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留仙峡的事已是随风传开了,不少人听闻了此处的新传说——好消息是剑尊弟子的具体形象似乎还未传扬开。
宁砚虎带着疑问出门,带着疑问回营地,恰逢博鸾仙君总算有空用法器和她通讯了,两人沟通了一下玄山的事务,还有回山的师弟师妹情况。
宁砚虎自然顺口打听道:“师尊,你可知道有哪个修者是以扫帚做法器的?”
原本疲倦的博鸾仙君一下精神了,“什么意思?”
……
“师尊,你还没给太上长老护法完吗?他怎么飞升那么久。”白露对着黑衣傀儡说,霍雪相又连蓝牙来看他了。
“……快完了。”霍雪相道,他也有点疲倦,分神至此倒像是难得放松。
两人就在营地附近散步,边听白露唧唧呱呱说起白日里发生的事,白露买了不少东西,他发现这浣花洲一些本地摊贩卖东西时,喜欢用长得像铃铛一样的花连着梗一同包装,或者当添头送人。这好像也是浣花洲的奇花,风吹过时真会有清脆的声音响起,故名花铃。
白露把花铃当发带扎在头上,花梗如丝,垂下来一对素白的铃铛形状的花,他一晃,铃铛就响一响,轻轻的。
霍雪相看得一笑。
也是此时,撞见了宁砚虎。
宁砚虎看见黑衣傀儡笑意,认出来应该是师叔。
博鸾仙君在金玉台,霍雪相本体则一直给太上长老护法,两人都在玄山,却反倒是远在千里外的宁砚虎能看到霍雪相,她垂手打了招呼。
“大师姐,你在干什么?”白露探头问道。
“师叔,师弟。我借太阴之气开启法器,听师尊吩咐。”宁砚虎道,好吧其实大部分时候是她在吩咐师尊还有哪些杂活记得干完。
那法器中的博鸾仙君听到声音,一时兴奋起来,“是师弟?快来,快来。”
霍雪相徐徐道:“宗主何事?”
“我还在想你正在护法,不方便找你啊。”博鸾仙君大笑,他方才从宁砚虎口中得知,自己那预言竟真有苗头了,兴奋不已,“你可记得,你在留仙峡帮弟子破阵之时,阵中还有个修者一同破阵?方才虎子告诉我,那修者,原是用一柄扫帚做法器……”
白露:!!
说我呢!
白露立刻抬头去看霍雪相,可惜师尊借着傀儡身只是一瞬间对视,很快转回去,看不清是什么神色,只看到皱起了眉。
霍雪相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打断了博鸾仙君的话:“宗主不必说了!”
其实预言也只是一种可能性,博鸾仙君看到自己预言的要素出现,一时兴奋,没想到师弟竟很反感他提起,让他愣住,以前还只是淡淡反驳啊。
究竟是认为情缘天成,不必非去牵强附会预言,还是如那日所说,不喜扫尘之物?又或者,根本就对道侣没想法?毕竟他如今成天就是专心教弟子。
“哎,不说就不说,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居然真有人……”博鸾仙君嘀咕道。
一旁的宁砚虎和白露对视一眼,都很茫然。
博鸾仙君落空太多次,没成的预言根本不敢告诉别人,宁砚虎方才就看到他听说扫帚俩字便兴奋起来,也不知何意,现在更一头雾水。莫非,长辈们知道那使扫帚的修士?
白露则更多了些忐忑,本来就在考虑这件事,此时忍不住试探着道:“用扫帚做法器,还挺有意思的吧,应该是个好人。”
博鸾仙君也跟着碎碎念:“就是就是。”
霍雪相曾在误以为白露收了小扫帚仙儿时,对这预言产生奇怪的担忧,不过当时白露笃定地说了,他要扫帚无用。可到此时,很可能还有一个人,真的以扫帚为法器,霍雪相却发现自己只有不快,甚至不愿宗主将这无稽之谈宣扬出来。
一样的预言,怎生两种心情。
霍雪相不知何意,半晌,只冷淡地重复道,“宗主,我对什么扫帚没有兴趣,无稽之谈。”
又看了一眼白露,垂首,但语气已缓和了很多,“为师先走了,你别吃太多瓜果,寒凉之物。”
白露站在原地,有点懵……
不是,为什么他师尊好像对扫帚有点偏见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