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做的兵器流落人间,在各大仙门之间闹起战争,最后被许镜生明令禁止他出售自己的手艺品,才得以解决。
九重天上神官的神器都出自他手,有坏了的也找他维修。
谢无乘离大殿门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里面的打铁声。
大门没有被关紧,谢无乘站在门口小心的探了半个脑袋朝里面喊了一声:“司承宣?”
这个名字真的很有帝王之相,要不是他告诉自己,谢无乘还真以为是哪个皇帝飞升。
里面一阵叮铃啷当的声响,然后司承宣穿着一身干活的衣服出现在他面前,身上脸上也沾了许多灰尘,不过他本人倒是习惯了,笑着让谢无乘进门。
“你来了,那把剑还需要点时间,你先坐会,等会就能拿了。”
谢无乘跟在他身后,看着墙上挂着的各色各样的武器,问道:“这些兵器会生出器灵吗?”
司承宣转头微微一笑,看着满墙的自己的艺术品,解释道:“不会,器灵的诞生需要主人长久的神识连接。”
司承宣带着他进入一个房间。
几乎是开门的一刹那,热浪扑面而而来。
谢无乘面前一个巨大的熔炉,里面火焰熊熊燃烧着,中心被铁链禁锢着一把剑,在热浪中扭曲了身形也阻挡不了这把剑坚韧凌厉的剑气。
“我真是不懂,你们龙族为什么偏要用自己龙骨铸剑,还不传给下一代,带着剑入土。”
话是这么说,司承宣却没有半分觉得麻烦,眼里都是克服技艺和高难度的成就感。
龙族身上的每一样东西放在人间都是天价,无数修士趋之若鹜,捕杀龙族,在这么多年来龙这一族日益减少到几乎绝迹。
其中龙骨却是冷门之物。要剥下就是连皮带肉,而且坚固无比,以人界的手段伤不了此物分毫,在拍卖行都是当辟邪符。
就连司承宣都足足花了一个月才将他铸成剑。
谢无乘倒是云淡风轻:“其实放在真身上就一点,当时不小心被划伤了,索性就取了一截来铸剑。”
司承宣难以理解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真是个受虐狂。
“那这个还需要多久?”谢无乘抬了抬下巴,示意熔炉里的剑。
司承宣靠着墙,估摸着时间回答他:“快了,再过七日吧。”
他看了一眼谢无乘,像看待所有得到第一把剑的新人:“你先想好他的名字吧,以血骨打造的神器,这把剑不需要认主。”
“名字……”谢无乘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知道许镜生的剑叫什么名字吗?”
司承宣双手抱臂,细细回忆起来,答道:“望月,可能就是哪天看见月亮随手起的名字吧。”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像许镜生那样强大能压得住本命神器,特别是以□□灵魂铸成的兵器,生出的剑灵更有自我意识。”
“你最好认真取,不然你的剑灵会跟你闹的。”
闻言,谢无乘凝眸,想了想,还是道:“那先放你这吧,我暂时还用不上它。”
看完了剑,谢无乘和司承宣走出这间屋子,到外面透气。
岛上的清风吹过,一下就吹散了许多闷热,连眼前的景象似乎都更加清晰了。
司承宣看着蓝天白云,有些感慨:“谢无乘,如果有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飞升吗?”
谢无乘只顿了片刻,回道:“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见他如此毫不犹豫,司承宣笑出了声:“你果然喜欢许镜生,我还以为白泠骗我。”
“他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谢无乘避重就轻,偏头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我们在活了这么多年后,对生命会丧失感知能力。”司承宣想了想,在脑海里找一个合适的形容,“就像许镜生那样。”
“我不知道他最开始是什么样子,但我觉得我们到最后都和他差不多。”
比如殊嫦,比如应绡,又比如明纠。
他们好像都对生命近乎漠然,职责凌驾于一切之上。
“就好像五颜六色的世界在眼中慢慢的变成黑白,这官越到后面越像坐牢,还不如像人一样活个百八十年痛快得多。”
司承宣仰头望着飞鸟从天空迁徙而过,他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守护神要比别人看得更透彻。
“或许死亡对他们来说是赦免。”
。
日出日落在窗前走过了不知多少次,谢无乘无数次透过那扇窗户望向九重殿,直到人间从初春走到寒冬。
九重天依旧晴空万里。
最近翎素族中的朝凤节,给每位神官都发了请帖,不过估计去得也不多。神官们普遍不喜社交,剩下的就是公事太忙。
大典持续七日,这七日间不允许离开灵岛领域。
白泠实在是有点忙,抽不出时间去参加,连带着和他紧密相连的明纠自然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