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是彻底喝大了,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全然不知道。
但是她的话却像是闷棍一样直接敲到了黎州平的后脑勺,让他一阵眩晕,他的手仿佛镶嵌在了小满的胳膊上,只有这样,他才能不摔倒。
“疼,大哥,你轻点……”
闻言,黎州平的手松了不少,可是却也不敢放开,怕小满直接摔倒了。
小满委屈的控诉,让喝了酒面红耳赤的他更加燥热了。
一边拽着小满的胳膊,一边找到空调的遥控,把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几度。
然而对于喝多了的小满来说,被人这么拉着在屋里转,她认定黎州平是要送她回家。
于是她趁机挣脱开黎州平,紧紧抓着楼梯的栏杆:“大哥,我不想回去,我妈不习惯和我住一起。”
黎州平听出了她这话逻辑似乎不太对,顺嘴问:“什么话,什么叫做你妈不习惯和你住一起,起来赶紧走了。”
“七岁我爸就没了,一个月后我妈就有了男朋友,她总说要不是我,她早就再婚了。其实她是想找更好的。可是找着找着啊,更好的没了,她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现在的老公。她觉得是我拖累了她。”
人心里藏得事儿多了,是要适当倒倒垃圾。
之前小满没和母亲在一个城市,平时联系不多,再多的怨也因为距离变得淡了许多。
现在母亲来了,她说的话,做的事情,让小满深藏在心底的怨念趁着酒劲儿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当初景平出事儿,小满没有一个娘家人来,知道她的家庭关系可能不是很和睦,但黎州平万万没想到她的经历竟然这么让人心疼。
不过想想她母亲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话都不考虑、在意小满的处境,黎州平也见怪不怪了。
一想到她一边受伤,一边学会了坚强生活,黎州平心如刀割。
“冷,冻死了。”小满无意识间把栏杆抱得更紧了。
看着她瑟缩抱着栏杆的样子,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
黎州平忍俊不禁:“是不是傻。”
他不得不掰开她的手,也就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小满的手,温度也传到了她的手上。
凭借着本能,小满转身抱着了黎州平这个热源。
蹲着的黎州平没一点防备,直接被小满推到在了地上。
而小满只有本能,只想多点温暖,抱着他的手越发紧了。
黎州平整个人僵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地板的冰凉,但是他却燥热无比,冰火两重天。
“夏小满,起来!”
醉鬼怎么能听得懂,小满不仅没听,还砸吧了一下嘴,双唇轻轻在他脖颈处嗡动。
对黎州平来说,像是蚊子叮咬,可是果冻般的触感却顺着他脖颈处的大动脉直接传到了心脏,痒,但是却也不安。
汽车到了悬崖边,不踩刹车就是车毁人亡。
于是黎州平把她推开,站起来之后把她抱到床上,把毯子扔到了她身上。
不大一会儿,夏小满又叫热了。
黎州平紧抿着唇角,直接把空调调到了十六度,把毯子焊死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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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身店临街,四五点的时候环卫工就开始打扫卫生了,起得早的大爷大妈们就出来遛狗、遛弯,渐渐喧闹了起来。
沙发上的黎州平被吵醒了,见小满还熟睡着,趿拉着鞋悄悄下楼了,出门了。
听到楼下的关门声,楼上的小满睁开了眼睛,
虽然人还是混沌的,昨天晚上喝多了之后的事情她其实没什么印象。
但是这是哪儿,她还是十分清楚的,懊恼极了。
只是母亲还在,她也没心思想太多,要先把母亲劝回家才是正事儿。
于是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把昨天喝完酒没来得及收拾狼藉收拾好,在路上买了早餐匆匆往回走。
小满到家的时候,母亲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正准备去洗漱。
她紧张的吞咽口水,努力镇定:“妈你起来了?赶紧洗漱完了出来吃饭吧。”
“你起这么早啊,等我收拾好了,饭都凉了不好吃了,出去吃多好啊。”
早起买早餐,母亲并不领情,小满其实不意外。
甚至于从母亲的话里,她知道母亲并没有发觉她昨天晚上出去没回来,也没那么意外。
但是却还是有点失落。
她说:“你先尝尝,要是不喜欢的话,一会儿自己出去买。”
夏母洗漱好了之后,瞥了眼小满吃了一半的早餐:“我好了,出去吃吧。”
小满和母亲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盛夏。
不熟而且还有过争执,小满没打招呼的意思,可是盛夏却堵住了她:“夏小满,我有话要和你说。”